昊阳独自向琴楼浮飞而来。远远望去,只见琴楼前的露台上放置一叶纹羽足琴案,案上置一髹墨绿色漆云海纹百衲琴,案旁置一宝珠赤香炉,炉内燃着上品降鹤香。
一身着黑衣的人盘坐案前,正拨弄着琴弦。
“不会是那贼人吧?”
看到这时,昊阳便有三分怀疑,于是定睛看时,果不其然,真是他!案前弹奏的人竟然是真玛教子,尽管原先猜出几分,但这依然让昊阳吃了一惊,心中甚是疑惑:
这是白宫礼待外界贵宾的重要仪式,通常弹奏者不是白宫里德高望重的长老,就是白宫里琴技精湛、天赋异禀的大乐师。现今怎会让这么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外界人物来弹奏?
正困惑着,只见每当音到似“澹”非“澹”时,台上侧耳倾听的人们无不竖指称赞。
何谓“似‘澹’非‘澹’”?《琴赋》中有言:夫琴之元音,本自澹也。琴之为音,孤高岑寂。或清泉白石,或皓月疏风,悠然自得,使听之者思绪缥缈如雾,娱乐之心不知何去,斯之谓“澹”。祛邪存正,黜俗归雅,舍媚还淳,不着意于澹,而澹之妙自臻。
然而真玛并非正派之人,且一味追求澹,致使声澹无味,反生厌恶。
见北歆微微倾首,像是在跟旁人说话,昊阳遂施法侧耳一听,“原来是夸赞那贼人来着!……估计这贼人就是用这种琴技俘获这傻女人的芳心……”
昊阳愈想心中愈是烦闷,本想将那贼人所奏琴音之糙告知北歆,可怎料他徐徐落到北歆一旁没待多久,便被人呵斥:
“放肆你!”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呵斥,昊阳循声看去,可把他惊住了,原来是阎法长老。
“你怎么这般不懂规矩!这里不同大央宫,贵贱尊卑之分甚是苛刻,你万不可耸在这,到后排去!若分不清,索性就到最后面去吧。”
听闻此话,昊阳心中甚是愤愤不平。
一是恼,像阎法这些的长老并未告诉他们应该要了解的白宫基本规矩与礼仪,除了修炼之事,就没提过别的什么;
二是恼,像真玛这等小人也能在这台上弹奏。可纵使有千千万万苦恼与无奈,也只能憋着,应声后便转身到后面去了。
那真玛早已瞧见了昊阳,待这一曲弹奏完毕,便起身告知成乐大尊,道:“承蒙大尊高看,让敝人当此迎宾使者。昨日敝人兴许偶遇一位隐世高手,其展现出极强的诗词天赋,这北歆圣子也是知晓的。”
成乐大尊听闻,便忙转身问道:“北歆真有此事?”
北歆回道:“回禀大尊,此人乃大央宫参选修者,昨日确实吟了一首好诗,写了一首好词。”
闻说,成乐笑道:“哦,原来如此。区区一两首好诗词而已,还看不出什么天赋,兴许那会儿灵光乍现,碰巧落得一个‘好’字。”
众人听说,各个粲然笑之。
此间,真玛禀道:“大尊,敝人愚见,这诗词与音乐有着极其深厚的渊源,诗词格律韵律无不是从音调中定律而成。作得出几首妙诗好词并不难,难就难在俯仰间作成佳作……想必此人对琴音琴技有着高深造诣,不过眼下还难以定夺,姑且让此人试上一试。若有天赋,此一来不埋没人才,二来又听得妙音一曲;若无天赋,就权当娱乐,供众来宾乐呵乐呵。”
言讫,众人齐声笑道:“有理有理。”
成乐大尊也难抵众人兴致,遂问道:“此人现在何处?”
真玛回禀道:“此人就在这众来宾身后。”说着,一面用手指指于众人看。
众人顺着方向往后瞧,只见一位穿着粗陋残破的小伙盘坐在栏杆上,背倚靠着莲花石柱,在那闭着眼,好是悠然自在。
其实昊阳早已听到,当时心下想道:明知我不曾摸过琴,有何琴技?却在这说我好似有着高深造诣,煽惑着众人,不管弹好弹不好,这贼小人也不会被责骂,索性气他一气。因此一溜烟来到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