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诧异地抬起头来看她,却听见安陵容一字一句说得极其缓慢:“你与温实初的亲事是皇上亲自赐婚,哪怕如今安家地位尊崇,也容不得你这般抗旨不遵,丹儿,这门亲事是你自己求来的,没有人逼过你。”她眼神锐利,话语更是直戳安陵丹心肺,“你若觉得难过,回松阳好好放松一段时间,等你想通了,该嫁还是得嫁,这一点,温实初和你一样别无选择。”
安陵丹遏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长姐……”
“丹儿,路是你自己选的,再难,你都要走完它。”安陵容狠心说道,心里自然也是疼的,“你既存了这样的心思,那嫁不嫁的也无所谓,安家不倒,你在温家就不会受欺负,到时候院门一关、房门一锁,你不见他就是了。”
安陵丹呜咽着垂头认命:“那就请、长姐主婚,让我早些嫁了吧。”
“夫人可看过日子了?”安陵容不再去看安陵丹,看向赵萱问道。
赵萱忙不迭地点头:“温家递了三个日子进来,妾身瞧过了,都是好日子,分别是三月初三、六月初九、十一月廿六。”她将袖口里的庚贴拿出来递到安陵容眼前。
安陵容点了点头,指着
三月初三说道:“趁早办吧,免得夜长梦多。”
赵萱连连点头,又絮絮和安陵容说了些家长里短:“景宣的亲事也该定下了,娘娘是否要过目看看人选?”
“夫人定吧,到时候和本宫说一声就行,总差不到哪儿去。”安陵容没了说闲话的心思,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跪安。
当皇后的日子其实和以前并没有差多少,安陵容要照顾柔嘉柔仪,宫里大多数事情还是交由甄嬛处理,而甄嬛掌权多年,处理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唯有些重要的事情才会来找安陵容商量,比如选秀。
皇后新立,后宫空虚,是该再行选秀了,然而,事情还未有定论,皇上却先倒下了。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
“……今儿个早朝结束,皇上一只脚才迈进养心殿呢,人就昏过去了,奴才斗胆摸了一下皇上的额头,可吓了一跳,滚烫滚烫的。”苏培盛神色慌张,仔仔细细地将事情经过和安陵容说来,“周太医刚诊断过了,说皇上只是太累了,休息一阵就没事了。”
“只是太累了?”安陵容微微皱了皱眉,“叫周楠来回话。”
苏培盛应声去了。
周楠很快就走了进来,待安陵容屏退左右后,他才肃着脸冷声说道:“皇后娘娘,皇上怕是时日不多了。”
安陵容大惊失色,拍掌起身,猛地拔高了声音:“什么?!”
“娘娘息怒。”周楠立刻跪了下去,沉声说道,“自从娘娘长眠后,皇上屡次透支圣体埋头于朝政之事,废寝忘食,积劳成疾,虽然近两年多以温补为主,但亏损已然无法弥补,微臣……无能。”他深深拜礼,无颜再抬头。
安陵容踉跄着跌坐回榻上,眼泪蓄满眼眶,她颤抖着问周楠:“这件事,皇上自己可知道?”
周楠将头埋得更低,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安陵容闭上眼,滚烫的泪水划落脸颊,她恍然想起和皇上说起四阿哥可堪为太子时的那天,还觉得奇怪,明明之前皇上一直有意于弘昊,可那天她一说皇上就松了口,原来,是他自知命不久矣,为她做好了一切打算。
立她为后,晋封甄嬛为皇贵妃,册立弘历为太子,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为了护着她。
安陵容泣不成声,心痛如刀绞,细想往事种种,她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一直被保护在皇上的羽翼之下,他的爱,无声无息,却渗透进了她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原来,竟已情深至此……
这一年的春夏带着挥之不去的丝丝寒意,皇上病势反复,总不见好,安陵容便将圣驾挪去了圆明园修养,一养就是大半年。
“皇上醒了,这会儿药温温的正好入口。”安陵容扶起皇上让他靠在床头,接过莳萝递过来的汤药,一勺勺喂给皇上,“皇上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