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阁。
火炉煮茶,茶水咕噜噜的滚着,韩亦上楼时瞥了一眼,火炉前无人,便转身走到廊外。
雨水泼打高树,风一吹,便四处飞散。
公子立于廊下,玉白氅衣翻卷,谪仙般清贵,背影却十分寂寥,也不知他望着漫天大雨,心里在想些什么。
“公子。”
他走过去,持剑行礼,不敢大声。
赵无陵回首:“韩亦啊,何事?”
“禀公子,黄九昨日便出门,一夜未归。”
“嗯。”
赵无陵淡漠地应了一声,没耐心似地问他:“还有事吗?”
“.没。”
“下去吧。”
“是。”
韩亦走后不久,一只信鸽飞入廊下,赵无陵微微抬手将那信鸽揽入手中,取下绑在腿上的信条,松了手放它飞去。
打开信条,眸子忽地一冷,周遭便静得可怕。
“来人!”
——
午夜时分。
几道暗影进了书房,脸色皆是不好。
“公子,整个京城都找遍了,就是不见人影,属下无能,还请公子降罪。”
握笔的手微顿,冷道:“没找见,就继续找。”
“可是公子.”
冷冽的眸如剑,那人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再言。
“下去吧。”
“遵命。”
深夜。
单水阁的大门砰砰作响,守门的侍卫以为是贼人,便拔了剑前去开门,门开的一瞬间,两人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脸色骤变。
“快……快,去禀报公子。”
“……好……好……”
另一人脚下不稳,跌跌撞撞地跑去通禀。
赵无陵来得极快,还未走到门口,铺天盖地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侍卫不适地捂住鼻子,刚想说什么,却见公子脸色阴郁,十分可怖。
“去,请医师来。”
“公子,这.”
他厉声呵斥:“还不快去!”
侍卫脊背一寒:“是,属下这就去。”
门外站着一人,行尸走肉一般垂着脑袋,长发凌乱瞧不清脸,衣衫破烂不堪,浑身上下血淋淋的,已分辨不出身上衣衫的颜色,右手持了一把剑,腥红的血自剑上滑落,一滴一滴地低落在地,左手死死握着一支箭矢,倒钩的箭矢上可见血肉。
好生的骇人!留下看守的侍卫已面色惨白。
原来单水阁有邪祟,并非是空穴来风,京城里的传说,竟是真的。
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哀声祈求:“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杀的你,你别找我啊,我家中还有父母要照顾,我还没娶妻生子,我不能死,不能.”
那血人缓缓抬起头颅,一双眼睛平静得可怕。
握着箭矢的手往旁挥了挥,侍卫屁滚尿流地爬向一边,血人往门内走,一步一脚印,一印一印皆是以鲜血描绘,触目惊心。
每一步都走得极慢,所有人都吓得往后退去,唯一人不曾后退,甚至上前去迎。
“公子!”
“不可!”
暗卫拔剑护住,皆被呵斥后退,他们不明所以,只觉今夜诡异极了。
两人隔着一道门槛停下,赵无陵上下打量,血色浸染最深之处,乃是左胸,他盯着箭矢上挂着血肉的倒钩,眸子愈发阴沉。
“发生了什么事?”
血人咯咯冷笑,扬了扬手中长剑:“看不出来吗?我杀人了。”
赵无陵凝着那箭矢,神色不明:“你为何会遇上死卫?”
“是他们要杀我,哈哈”
笑意讥嘲,掺着渗人的杀意:“算他们倒霉,我今日心情不佳,便就将他们都杀了,头颅砍了下来,挂到城门上去了,守城的侍卫被迷晕了,待他们醒来,可是太惊喜了,呵呵呵.”
那日入单水阁刺杀的死卫,目标不是赵无陵,而是她。
这京城里,想对她下杀手的人,屈指可数,稍稍一猜,便就猜到了。
“我幼时,父亲命人为我铸剑,我只当玩具耍了,从未使其见过血,今日,当剑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