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鲁见状立刻上前查看,人群顿时一阵喧闹,这种场面对于一个药铺来说是很常见的。
众人注意力全在这个孩子身上,只剩方才的小哥在帮殷月抓药。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没救了?”余肃惊慌的嘶吼声又响起。
坐堂的大夫诊过脉后,向季鲁说了诊断结果。
季鲁闻言上前确认过后,无奈的对余肃说道:“还请您节哀,这孩子确实脉象全无,已然是断气了。”
“真是可怜,这孩子看着也不过六七岁模样,这搁谁受得了。”有妇人见不得这场景。
“不可能,这孩子平日里虽然身子弱了一点,可也都从未像今日这般,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
余肃急红的双眼盈满了泪水,紧紧揪着一旁的大夫衣襟,颤抖的双臂青筋暴起,像是抓住唯一的救命绳。“你们是大夫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不是我们不救,而是他已经死了,我等又不是神仙,如何能起死回生?”被揪住的大夫见对方死缠烂打,也是来了脾气,“你还是将他带回去准备后事吧。”
余肃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今日出府的时候,小少爷还欢快的喊他余叔,不过半日,人说没救没了,这他该如何向侯爷和夫人交代。
一个不惑之年的男人,顿时颓废的瘫坐在地上,甚至都不敢去看那孩子一眼,他心中愧疚万分。
“他还有救。”突然一句话让喧闹声戛然而止,整个药堂寂静无声,静的都能听见门外街市的叫卖声。
余肃听到希望回首,只见一个身着素雅襦裙,带着面纱的女子,匍匐在小少爷身旁。
殷月伸手探了男孩脖颈,翻开眼帘,气息极其微弱,但瞳孔还未放大。
“季大夫,可否借银针一用。”
殷月抬头见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她,没有人要去拿银针,不免着急道:“再迟一步,就真的救不了了!”
说着就开始动手解开男孩的衣襟。
季鲁先回过神来,想起方才见到的药方,不再犹豫,转身进内堂去拿银针。
“你一个小丫头,哪里懂医术,难不成还把自己当神仙了?”
“这孩子已经死透了,怎么可能还有救。”
这边两个坐堂的大夫眼神愤愤的看着殷月,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敢质疑他们的诊断结果。
他们二人行医多年,一手医术虽不及季鲁,却也是都城远近闻名的大夫。
“是啊,小姑娘,别瞎折腾了,这孩子怪可怜的。就让他安心的去吧。”
“连季大夫都束手无策,一个丫头怎么可能有办法。”
药堂里,来寻医问药和看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这时只见季鲁匆匆出来,将一个针包直接摊开,摆在殷月面前。
殷月看到银针不管周围人言语,宁心静气,眼明手快迅速落针。
提插、捻转、震颤,不同的穴位用不同的手法。
周围的议论声在她一针针落下时,渐渐消失,所有人都专注在她的手上。
季鲁更是看的双眼放光,懊恼自己真是眼拙,差点错过眼前的高人。
而方才还在屏屏叫嚣的两个坐堂大夫,此刻更是震骇不已,憋的满脸通红,这打脸来的太快......
他们都是行医多年的大夫,看着殷月动作行云流水,落针时穴位精准毫不犹豫,这速度和手法别说是他二人,就是季大夫也做不到。
更甚至,有一些针落下的位置,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穴位。
“这姑娘能行吗?我看她一通乱扎,会不会出事?”
“能出什么事,反正都是个死人了,还能再死一次不成。”又有看不懂的人,小声的议论着。
也有个别眼尖的百姓视线在惠仁堂几位大夫之间来回交替,这小姑娘怕是不简单。
而方才还一副萎靡不振的余肃,见有人愿意出手相救,似乎连季大夫都相信她,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在一旁默默的关注孩子的情况,不敢出声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