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小兔随着兰若到了她的小阁楼上。

小满被拦在了外面。

查小兔把刚赚到银子塞给她：“你先回去，晚点我自己回。”

小满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抱着钱袋子立刻就往永安王府跑去。

一路上，小满越想越不安，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了。

小阁楼顶上做成了观景台。

以前的兰若少在人前露脸，所以这观景台就是她最常来的地方。

她喜欢在这里看外面的世界，更是翘首期盼着每一次姜此然的到来。

在她的世界里，姜此然就是她的全部。

查小兔虽不能完全明白她的这种心理，但并不是一点也不能理解的。

她站在兰若经常站的这个地方，看向四周，除了一池湖水和有限的风景以外，也看不了更远的地方。

如同站在这一池蓝色的湖水的中心一样，她也特别希望自己站在姜此然那双蓝眸的中心。

可惜，他的眼里没有她。

“小兔姑娘，这里的风景如何？”兰若开口道。

“很好，很美，只可惜不够高，看不到街道。”查小兔坐下来。

兰若在她对面也坐下来，淡淡地说了句：“是啊。”

“这风景，我在这里整整看了五年了。”

查小兔皱了皱眉。

“五年？那不是姜此然刚回到容京那年？”

“是的。”

兰若开始讲她与姜此然的故事。

“那年王爷刚从边关回来，而我也刚刚被人卖到了万花楼。”

“当年的万花楼可与现在的不一样，许多女子都是被直接扔到台上竞卖的。”

“而我，这个失去了记忆又是双眸蓝瞳，也算是稀罕得紧了吧。”

兰若说着，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也给查小兔倒了杯酒。

“你知道吗？那年我只有十三岁，被扒光了衣服，赤条条地扔在台中间，还用一个巨大的鸟笼子锁住我。”

“我根本不是人，只是一只漂亮的野兽，又或者是一件好看的商品，比摆在那里的花瓶好一点的就是，我会动，还是个女人。”

“呵呵。”她冷笑了一声，将杯中的凉酒一饮而尽。

查小兔想过她惨，却没有这么惨。

若是自己站在她的位置上，或许早就一头撞死在那个铁笼之中了。

但她又立刻明白过来，兰若就算是撞了，也少不了受辱的命运。

“小兔姑娘，我真是羡慕你。”

“从你身上的每一处都可以看出来，你从来没有受过苦，还读过书，被人疼爱。你总是欢天喜地的样子，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世间苦难是什么样的。”

“我知道王爷喜欢你，我也不求你离开王爷，我只是希望你能分一点点给我。只要他偶尔一个人来看看我，陪我聊聊天，我就满足了。”

兰若说着站起身，紧接着噗咚一声跪到了地上。

查小兔吓了一跳，站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我求你。以后他来的时候，你不要跟着他就好。”

查小兔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卑微地爱着姜此然。

当然，这和她之前的经历不无关系。

她太渴望被爱被保护了。

姜此然给了她所需要的安全感。

查小兔上前扶她，可是怎么也扶不动，她不肯起来。

小兔无奈，只能也跪了下去，和她平等地对视着。

“我可以答应你，以后只要他来，我一定不跟着来。你起来吧。”

“真的吗？”

兰若抬手握住她的双臂，非常用力，让她都觉得疼了。

查小兔用力地点头，努力表达自己的承诺。

可是她也看得出来，兰若并不信任她。

“我知道你不信我，但你快起来。你不信我，跪到死也是不会信的。我说的再多也没有。如果我没有说到做到，你到时候再找我麻烦不是了。”

二人终于相扶着起来了。

“若你食言，我定不会放过你的。”

查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