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靠着树干，略微扬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沈家丫头，算出来了吗？”

“看来你的本事也不过如此，这点小事都算不出来。”

沈清宜：“……”

沈清宜嘴角抽了抽。

跟人沾边的事，江狗贼是一点都不干啊！

燕王她不熟，那就算了。

但是！

皇帝驾崩不是小事吧！

这是国家大事！

沈清宜脸上挤出一个微笑，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故作高深地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长胡子，“世事无常，生老病死非贫道能左右，不过事在人为，全看施主您如何想。”

翻译成人话：这个我算不准，但你如果艺高人胆大，可以亲自送他们下去。

江离轻嗤一声。

事在人为？

挺好。

他不信天，亦不信命，只信自己。

他漫不经心地看了沈清宜一眼，眉目懒倦，整个人的姿态依旧是懒懒散散的，“沈家丫头，记住你现在是个什么光景，你要是聪明些，还能活得长久。”

“若像以往一样蠢，指不定哪天就送了命。”

“不过你今日的表现还不错，还不算太笨。”

他一向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言尽于此，若是沈家丫头日后保不齐遭了算计还不自知的话，他是绝对不会管的。

沈清宜看了看月色，打了个哈欠，“都这么晚了，你不困吗？”

夜晚的凉风吹过来，吹的江离的衣袍微微摆动。

他略略看了她一眼，唇角不自觉地弯了一下，“是有点，所以你走吧。”

沈清宜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没回头地朝他摆了摆手，“江湖不见，后会无期。”

江离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的背影。

江湖不见后会无期？

呵，他们很快便会再见面的。

沈清宜回了院子后，一洗漱完便躺在了床上伴着星月入梦。

第二日醒来，她只觉浑身筋骨都疼，更加恨不得将那个给她下药的人碎尸万段。

可恨敌在暗我在明，想要将罪魁祸首揪出来，实在是没那么容易。

早上她是无法再勉强自己去练武了，下午日头快要落山的时候，她倒是拖着沉重的步伐去了沈玉堂的院子里。

彼时裴慎之和沈云絮已练了许久。

见到她来，沈云絮略微挑了一下眉头，“今日怎么这么迟了才来？不像你的作风。”

其实这才符合她平日里对沈清宜的印象。

不过她原以为沈清宜今天不会来了。

沈清宜给自己倒了杯茶，“早上筋骨疼的厉害，实在受不住，现在好一点了就过来了。”

沈云絮没说什么，只是将目光落在沈清宜身上，“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练。”

裴慎之不动声色地看着沈家姐妹的互动。

藏在衣服下的手臂青筋条条绽出，面上却仍是平静无波，一如他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模样，“才刚开始习武都是这样，何况你身子骨不好。”

沈清宜点点头，很快投入状态开始跟着裴慎之的指导练。

沈云絮底子本就不错，练起来倒是得心应手，何况她悟性不错，一点就通。

沈清宜比之前几日，已是一日千里的进步。

沈云絮裴慎之瞧着她，都不动声色的扬了扬眉。

前者是意外她竟然能坚持下来还进益颇多。

后者则是对她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沈清宜被这二人盯着，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干笑两声，“你们两个看我干啥？莫非我身上的神仙之气已经浓厚到盖都盖不住的地步了？”

“少自作多情，安心练你的。”沈云絮淡定地收起剑，目光往沈清宜身上轻轻一瞥。

她眼神似又有若无地扫过裴慎之，漂亮的眸子微微垂下，仿佛是在盘算些什么。

裴慎之眸中掠过一丝微光，视线隐晦而复杂地从沈家姐妹身上掠过。

原本他只教沈清宜，可那日他被支开后，不知道沈家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