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抱着洛七七，回到了他们的家。

他为她沐浴更衣后，将她安置在床上。

“七七，你先睡一会儿。”他声音沙哑又温柔：“我去布置家里。”

他亲自动手，贴好了“囍”字，挂上了红帐，摆好了红烛……

做好一切，他重新回到床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轻声道：“七七，别睡了，醒醒，该换嫁衣了。”

怀中人低垂着头，自然不可能给他回应。

“呵。”

司清低低一笑：“七七不动，是想要师尊帮你吗？”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洛七七立在不远处，喉中一片酸涩。

她看着他取出嫁衣，为她换好。

死人的脸色被红色的嫁衣一衬，更加苍白，还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司清却温柔地将她抱到梳妆台前。

以往她嫌麻烦，总是拿发带把头发随意一扎。

可是成婚，总要郑重些的。

司清早就悄悄学了，还用自己做实验，现下，足够他灵活的梳出灵巧的发髻。

知道她不喜欢头上顶着过多的饰品，他只为她簪了一支坠着流苏的凤簪。

“七七真好看。”

他望着铜镜中的人，轻声夸赞。

“只是唇色有些白了。”

他买了口脂，但现下的她没法自己抿。

司清含住口脂片，弯腰，将唇上的红均匀的蹭到她的唇上。

他亲她，总能得到回应。

有时是绝对的放纵，有时候热情的回应。

可现在，她静静的任由他亲吻着，唇上一片冰凉。

司清不由用了些力气。

想要让她重新温热起来。

他试图撬开她的齿关，试图得到她的回应。

可怀里的人软绵绵的任由他为所欲为……

司清一直竭力掩饰的平静终于碎裂成蜘蛛网般的碎片。

“七七。”

他用力抱紧她。

“你看看我。”

“你和我说句话。”

“七七。”

他一声一声的叫着她的名字，嗓音愈发沙哑，带着颤抖。

“求你了。”

他身体微微痉挛，忍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一滴水痕划过洛七七惨白的脖颈，随后一滴一滴。

在不远处站着的洛七七心中连绵成了一场雨。

“司清。”

她想要擦去他的泪，可手却轻易穿过了他的身体。

她什么也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许久后司清缓缓松开她些许。

眼泪没了，眼眶却仍是红得。

“七七是生气了吗？”

“气我没有及时回来。”

“别气，我为你做饭赔罪好不好？”

他重新将她放回床上：“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他去了厨房。

厨房里放着洛七七早就准备好的食材。

他走时，说了回来要吃面的。

蔬菜放了一天，没了刚摘下的水灵。

司清挽起衣袖，学着洛七七从前的动作，生疏的和面。

没有下过厨的人自然笨手笨脚的，他脸上蹭了块块白色的面粉，没了那仙人之姿，染了凡尘的气息。

洛七七下意识想抬手为他擦去。

手依旧穿透而过，提醒着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她看着他好不容易做好了一碗面。

低头尝了一口。

再没有曾经的味道。

或许是热气太熏人，他轻轻一眨眼。

一滴泪落在了碗中。

这是洛七七最后一次看见他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