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则目光沉沉的看了林风致很久，才默不作声的坐下。

林风致发现，自从雁琴来了之后，他几乎一句话都没说。

这大概是林风致吃过的最压抑的一餐，雁琴很努力的在引话题，林风致会接她的话，不过很奇怪，气氛就是热不起来。

终于，雁琴走了。

林风致把雁琴送到门外，静静的站了一会，等人走远，深吸了一口气，才回去。

辛则还坐在餐桌边没动，他看着林风致，声音平淡无波的问：“客人走了，我可以生气了吗？”

林风致抿了抿唇：“……”

“林风致，为什么？”

辛则看向林风致的眼神十分复杂，掺杂着愤怒，疑惑，还有掩饰不掉的伤心失落。

林风致垂眸不敢看辛则的眼睛，她觉得自己的心口又开始疼了，疼的无法呼吸：“没有为什么。”

辛则忍着脾气，憋了一下午，现在因为林风致这一句话，前功尽弃，他用力的将筷子摔在桌上，与盘子发出刺耳的撞击，转身回了房间。

林风致站在原地，眼睛有些红，她仰头没让眼泪流出来，自己慢吞吞的捡起筷子，然后把碗碟拿进厨房，一个个刷干净，摆放好。

*

今天晚上，林风致又失眠了，在床上翻了翻身，最后决定再吃一次药，正好有点口渴，她将药拿在手上，打算去倒杯水喝。

门一开，林风致有些意外，客厅好像有亮。

她拄拐走近发现辛则竟然还没睡，正窝在沙发上看海绵宝宝，电视声音开的极低，不仔细听都听不到，亮光是电视发出来的，因为动画变动，光时明时暗。

辛则看见她似乎有些意外，开口问：“还不睡？”

大概是因为太久没说话，辛则的声音低的有些沙哑。

林风致握了握手心里的药，胳膊不动声色的往身后藏了藏，故作淡定的回答道：“起来喝水。”

辛则没怀疑，只是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然后起身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林风致，瞥见林风致的手，不经意问：“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补充营养的维生素。”林风致糊弄的回答完，直接接过水，喝完了一整杯，口中干燥的感觉总算没了。

辛则看着她问：“还要吗？”

林风致摇头：“不要了。”

辛则点头，拿回水杯说：“那回去睡觉吧。”

他让林风致回去睡觉，自己却又坐回了沙发边，将水杯放在茶几上，继续看近乎是默片的动画。

林风致特意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一点半了，她犹豫了一下问：“你不睡觉吗？”

辛则看着电视说：“睡不着。”

“那你为什么不放声音？”

“因为很晚了，怕打扰你睡觉。”

“……”辛则的话直接戳痛了林风致，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林风致突然特别特别后悔，她故意做了一件过分的错事，明明伤到了辛则，辛则却表现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与其像现在这样，林风致更希望辛则像以前那样对自己冷嘲热讽，这样她还会觉得好受一些。

林风致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起勇气说：“辛则，对不起。”

辛则垂了垂眸，看向林风致说：“只要你不再做今天这种事，我就原谅你。”

林风致手紧紧握拳，药瓶硌的手疼，下唇被牙齿咬得发白，她都没有开口说一句“好”，心悸的感觉又开始了。

辛则皱眉，舌尖抵了抵上牙，他现在觉得十分无力，从没对谁这么没办法过，显得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