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书房里之后，温言好不容易放下的紧张，又浮上心头。

“坐”

两人隔着书桌面对面坐下之后，书房里安静了好一会，直到林纾喝完一盅之后，才缓缓开口。

“你知道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印象是什么吗？”

温言在凳子上坐的直直的，听见这话，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他。

“一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或者说这个年纪的学生，脸上都带着青涩稚嫩以及天真和愚蠢，但是你不一样，你看起来很成熟，当然这个成熟，只是单纯指你带给别人的感觉，简单来说有点不像个小姑娘。

气质矜贵，举止优雅，最后再加上你今天开的车，这让我得出一个结论。”说到这顿了一下，停了下来。

什么结论？温言眼巴巴的看着他，怎么话说到这就不说了。

林纾不紧不慢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啧，这季的新茶不错。

“知道我为什么在会场问你那样的一个问题吗？因为我看出来了，你心里没有目标，也就是说对于你来说，语言对于你来说只是一门技能，你并没有把它当作你未来吃饭的本钱。你说你喜欢这个职业，是热爱，但是它并不是独一无二的选择。

我听了一早上，老黄跟我夸你的话，各种优秀各种出色，没错你的天资是很不错，但是你知道你身上缺少了一样东西，这也是我犹豫的点。”

温言现在彻底平静了下来，认真的看着他。

“是较真，也是执着。”

她沉默了下来，执着？较真？

“你们这个年纪的学生啊，脸上总是单纯的让人感到愚蠢，学生是天真的，带着自以为是的傲气走进这个社会，于是残酷的社会会给他们狠狠上一门课。但是你不同，你太平静了。

在我今天没有回应你的时候，你的表现告诉我，你只是沮丧了一下下，但是很快就重新就平复好了心情，我见过很多学生，一般的自傲于自己的天资的学生，在这个时候，都会很执着的看向我，要求一个答案，一个为什么不收下他的答案，归根究底也要知道是为什么。

但你不同，你很平静的就接受了，再后来我看到你开的车，你的穿着，你的行为举止，我明白过来，这就是有底气，有后退的底气，不论你做什么，都有止损的底气。”

“学生是很天真，但是也正是因为这种天真，才有一股冲劲，一股不服输的精神。你确实天资聪颖，也或许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学生，但是没有冲劲，没有执着和较真，那你最后能得到的，是不是也就是你觉得满足就好。

我林纾这么多年过来，到现在的地位是怎么来的，是靠自己一步步打拼下来的，曾经的我跟你一样，有着不凡的家世，有着卓然众人的天资，也正是这般，才是我叫住你的原因。只不过不想叫一名天才被沉没。”

说到这，林纾脑海里又想起往事，曾经的一幕幕，当年游戏人间的林家小少爷，到如今被众人推举称赞的林纾。

温言脑海里翻来覆去想着他说的这番话，她原来是这个样子吗？

林纾说完也不管她，拿起手上的一本俄语原文书，有滋有味的看了起来。

温言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林老师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她确实有点随遇而安，在某些方面有点太容易满足了，此时的她再没有往常的平静了。

林纾也不急，就像忘了书房里有这么一个人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温言才慢慢重新调整过来，也没有在意林纾的注意力在不在她身上，自顾自地表达：

“林老师，我明白您的话，我承认，我没有什么太多的目标，学习语言，因为热爱，因为激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是想一门心思，把知识学好，也明白您话里的意思，我今天有可能因为热爱语言，明天也有可能喜欢上别的东西，随时都有后退的能力。”

听到这，林纾暗自挑了挑眉，这小丫头，还真的就像黄杰说的那样，脑子是挺灵光的，她今天要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