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裴馨宁勾了勾嘴角。

找到了！

那一条没入的锁链用力向外一拽，一到细小的，微不可察的魂魄被抽离了出来。

也是在同一时刻，那具僵尸也停止了动作，忽然向后倒去。

至于那个痛苦的挣扎的魂魄，此时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死神……大人？

刚刚出现的那道声音再次在她的脑海响起。

听到了这个词，裴馨宁瞬间有种扶额的冲动。为什么她总是会遇到这种麻烦？

“你这是怎么回事？”她问道。

她希望能够从这道残魂的口中得到些线索。它毕竟跟小雨的情况不一样，所以并不能像那样随心所欲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只能以这种方式跟她交流。

这跟灵魂的完整度有关系

。如果再微弱一些，恐怕就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也不知道，等我有意识了，发现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要收集一些年轻的魂魄，如果可能，把人也带走。

“那那些被带走的人呢？”

——回去了之后我也没见过，所以我不知道。

“那你见过别的‘人’么？”

——我……只是负责把人带回去。

好吧，一问三不知，那它还知道什么？

“那我这么问，刚刚跟在你身后的那两个鬼魂是怎么回事？它们一直跟在你后面，你不会不知道吧。没有听觉的鬼魂，还长成那副样子……”她说着便停住了，实在不愿意回想那两个鬼魂的样貌。

这回那道残魂倒是没有再说它不知道，而是声音带着颤抖。

——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它们就会吞噬我，代替我的位置。

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模一样。

看来背后的那个人想得还挺周到，连备用方案都想到了。如果换成刚刚成为死神的新手，遇到刚刚那种状况。说不定真的能被它逃了。

——死神大人，我也是被迫的，我也不想的……

“具体的事情，你到了你该去的地方再说吧。”她说完，直接将那道残魂收到了她封魂的黑色盒子里。

她并不想跟鬼魂有太多的牵扯，所以也不想听完它们所说的话。

成为死神之后，她见过各种各样的鬼魂。也听过各种向她求饶的话，但是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鬼魂也是。

同样的，无论对错，自有审判者出面处理，人情不能超于规则之上，这一点是不能变的。

她曾经也忍不住同情过某个鬼魂，但是结果呢？对方只说了自己的无辜，却从没有考虑过自己所做的事有什么不对。

无论是人还是鬼，都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她抬头看了看周围，空空荡荡的小路上，昏黄的灯光已经停止了闪烁，虽然依旧昏暗，但是看起来已经比刚刚给人的感觉好了不少。

“该回去了。”她自言自语道。

不过看来，这个时间她是没办法在规定的时间之内回学校了。外宿什么的，还不知道那几个脑洞大开的家伙会怎么想。

这么想着，她转身，很快地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

至于那具僵尸……嗯……就让发现了的人去处理吧。她平时上解剖课的时候是觉得没什么。但是如果让她把一具看起来这么恐怖的尸体而且刚刚还是僵尸的东西搬到某个地方埋了，她还没有那个胆子。

该怎么说呢？

处理完了正事，她在面对鬼魂什么的时候出现的那种勇气，现在已经消失了大半。所以每次在面对更恐怖的东西的时候，虽然当时可能没什么，但是处理完事情她总是需要多缓一段时间。

好了，说白了，她就是害怕了，不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