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快起来！好好的，说什么死呀活啊！”

冯氏一把捞了海女起身，扯了她上炕，特意在地上唾了三口，“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众人都是笑起来，惹得冯氏又骂，“你们小小的人儿不懂，好的不灵坏的灵，以后都给我说话注意点儿！”

“是，娘，我们知道了，你就别唠叨了。”

娇娇抱了小鱼儿，又瞄向最后一副镯子岔开话头儿，“这还有一副呢…”

“这副是安哥儿媳妇的，跟你没关系，你别打主意！”

冯氏好像防小偷一样，迅速把镯子收好重新藏回了怀里。

娇娇迅速垮了脸，噘着嘴闹人，“娘偏心，我要跟奶奶告状！”

“你就是告到京都去，这镯子也是我儿媳的。”

冯氏可是不吃这一套，下巴一抬，惹得娇娇钻到她怀里，不依不饶的打滚撕闹。

大莲伸手趁机挠她的痒痒，惹得娇娇尖声笑个不停…

北风一日紧似一日，深秋再深就到了冬日的开头儿，今年落雪晚，倒是给了众人多几日准备过冬的时间。

家家户户门前的柴垛都眼见高了一截儿，田里也大堆小堆儿送了很多粪肥。

偶尔有男人爬上房顶通烟筒，坐着望会儿风景就被妇人在下边吆喝，“你在上边喝风呢，吃饱了中午家里还省饭了。”

“你懂什么，老娘们儿家家的，我在看咱们的家乡呢。嗯，风景真是好啊!”

“少跟我扯瞎话儿，你就是想偷懒，赶紧下来干活儿，一会儿还要去学堂帮忙呢。马上下雪了，不把学堂的地龙和大炕烟囱都拾掇好了，娃子们冬日该遭罪了。”

有家里老人背着手出来，也是骂儿子儿媳，“都知道娃子们读书呢，还不赶紧小点儿声！”

果然，儿子立刻就出溜下房顶儿，被儿媳拎着耳朵撵去灶间帮忙烧火了。

初冬的风从村外刮来，隐约带了孩子们读书的声音，老人脸上忍不住就见了笑意，满脸的皱纹也堆叠起来。

明年春末，家里的大孙儿就要毕业了，到时候不论是跟着林大河去府城，还是去兴州寻林华，亦或者就留在学堂做个先生，去城里寻个差事都错不了，一个月几百文工钱拿着。

这两年，家里卖米，还有养鸡卖蛋，也存了不少银钱，足够家里再买几亩地。这么攒下去，家里日子也就更富厚了…

林家大院儿在村子最西边，也离得京华堂最近，即便京华堂的大墙高的怕人，这里也清晰的能听见读书声。

娇娇腿上的箭伤已经结了疤，但许是要变天，有些不舒服，她就在院子里转了转。

寒凉的北风吹得她激灵灵打了个哆嗦，月仙见了就小跑儿回屋去取了披风。这披风是山上的雪兔皮拼成的，算不得?如何名贵，但这雪兔却是夜岚拿进空间的，好像是他去年一冬凑齐的，罩了枣红色的缎面，镶嵌了毛口边沿儿，保暖又漂亮，所以娇娇很是喜爱。

这会儿她把小脸儿缩在风帽里，立刻就把冷风挡得一丝不剩，也让她更想念惦记远在草原的夜岚了。

草原的冬日据说比北茅这里要冷的多，夏日干旱，以至于如今草原也同样没有落雪，但时日都进了十月，怕是离得雪至也不会太远了。

万一他坚持打到蛮人的王城，反被大雪阻隔，到时候兴许就有落败的风险…

这般想着，她就又有些心急，拄着拐杖跑去寻林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