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里,煎炒烹炸,忙的厉害,饭菜的香气恨不得弥漫了整个皇宫内外。
夜色降临的时候,所有廊檐下都挂起了红灯笼,随着北风摇曳,为夜色添了一抹妖娆。
太和殿里,明德帝在上,左手边坐了崔召,右手边坐了八皇子,在下边是先前出城的七位皇子,连同几个因为年幼没有出城的皇子,再之后就是三品上的文武百官。
酒宴呈上来,美酒斟满,庆贺北征大胜的庆功宴就开始了。
朝堂上从来不缺少擅长歌功颂德的文臣,从明德帝敬完三杯酒,就不断有人跳出来,或者作诗或者作赋,歌颂明德帝英明睿智,夸赞大越将士勇猛,贬损草原蛮人蠢笨如牛,烘托得整个酒宴是欢声笑语不断。
明德帝难得大方,北征军带回的草原宝马,不断的被赏赐下去,文臣武将和皇子们尽皆有份,众人不管心思如何,脸上都是欢喜谢赏。
几个小皇子里,十五皇子只有八九岁,母妃是个普通的宫女,生下他之后就死掉了,明德帝待他还算疼爱,下边众人见此,平日自然也多有娇宠,于是养的这小子胆大又无礼。
这会儿,他就端了装满果子露的酒杯跑去主位,冲着夜岚嚷道,“八哥,听说你手里有更好的宝马,比父皇赏赐的还好,你分我两匹!”
宫宴就是一场包裹了华丽外衣的争斗场,众人虽然在吃喝说笑,但其实又有几个是真正在吃喝啊,无不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十五皇子如此,自然惹得所有人都是暗中注目。
就是明德帝也没有阻拦,笑眯眯端了酒碗,好似在欣赏什么兄友弟恭。
夜岚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双眸冷冷扫过大殿,把一切尽收眼底,再开口却是冷冷应道,“我的战马脾气爆裂,非战将不可骑乘,否则容易摔断脖子。待你长大,可以为国出征之时,才可赠你。”
这话有理有据,按理说任何人听了,都该知难而退了。但偏偏十五皇子来了脾气,不服气的应道,“八哥吝啬不给给就算了,还扯什么借口。”
说罢,他就转向明德帝,嚷道,“父皇,您快说说八哥,让他给儿臣两匹好马啊。”
明德帝却是不肯援手,只笑道,“你们兄弟的事,自己商量。”
三皇子憋了大半日的气,在寝宫里不知道砸了多少茶具,这会儿逮到机会,怎么会放过,就阴阳怪气插嘴劝道,“八弟,十五弟年岁小贪新鲜,你就先送两匹给他玩耍,待他玩腻了,自然就还你了。”
战将在战场上,战马几乎就等同于双腿。一匹好马,绝对是可遇而不可得。
夜岚倒不是小气,舍不得两匹马,实在是觉得北征带回的草原马都是良种,若是饲养好了,兴许可以改良的大越的马种。退一步说,即便分配给骑兵,大越也多一点儿战力。
方才明德帝开口赏赐给朝臣,他其实都有些不赞同。毕竟那些战马赏出去,大半要成为富家公子的坐下玩物,可惜又可悲。
这会儿,十五皇子仗着圣宠跑来讨要,三皇子又如此挑拨,他就有些不耐烦了,手里的酒杯咣当一声扔在几案上,眼神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大殿众人,末了冷冷看向十五皇子。
“战马只能配战将或骑兵,你若是想要,也可以,证明你的实力!”
“怎么证明?”十五皇子长于深宫,平日同小太监和宫女不少耍威风,但当真被夜岚冰冷的眼神盯住,他就有些心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