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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止的目光停留在那只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的玉手上久久不能回神,耳边不停回荡着:“聪慧大师!”四个字,凤九卿平日在正经的场合中也会叫他聪慧大师,但今日,他总觉着,这四个字是凤九卿故意说来打趣他,凤九卿聪明至此,定知道他今日穿上这身俗物是要做甚。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柿子双手合十,念诵了声佛号,避开凤九卿的手,独自向外走去。
凤九卿也不生气,乐呵呵的跟在了柿子屁股后面
大殿后堂里,广陵王暗中窥视着二人的一举一动,当看见聪慧避过了凤九卿的手后,“啪嗒!”一声,身旁太监手中的拂尘,被他折成了两截,太监的身子抖了三抖,仿若那拂尘并不是拂尘,而是他的胳膊。
“不识抬举,哼!”
“可恨杂家没有聪慧大师那副好皮囊,不然定不会让广陵王失望,让凤梧公主伤心。”太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迎合着广陵王的话,讨好了一句。
也不知是南图皇宫的太监婢女都死绝了,还是广陵王与下人打过了招呼,凤九卿与谢行止一路步行至后花园,竟然连一个下人都没见着,两人也乐的
轻松。
凤九卿走在谢行止身旁,本想说两句关心的话,但看谢行止这模样,面色羞恼,她只好切入重点,“过几日,镇国将军会领兵攻入皇城,你不用担忧,也无需任何的准备。”
谢行止:“嗯。”
凤九卿:“太子已被救出,如今在镇国将军府内。”
谢行止:“嗯。”
凤九卿:“我手下有一万禁卫军,到时候也能派上些用场。”
谢行止:“嗯。”
凤九卿抬眸看他,似笑非笑的问道:“你想我了吗?”
谢行止:“嗯。”
在话音落下的三秒后,谢行止如遭雷击,这才后知后觉的回想起来凤九卿问了什么,一丝名曰:“爱意”的情愫在心底里无限蔓延,起初只是浅浅的一丝,但不知何时,已变成了蜘蛛网般,将他的心捆的密密麻麻,全无缝隙。
他想念凤九卿,甚至于那空灵明澈的心,第一次有了涟漪,活了二十年头一遭感受到了梦境,他以前不会做梦,但现在日日做梦,梦境里,都是凤九卿。
谢行止从来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也从来不会不敢正视自己的心意,可爱意如洪水猛兽瞬间席卷心间的那一刻,他慌了,像一盘珠子杂乱无章的洒在了斜坡上,流窜的速度比他捡起的速度更快,从小遁入空门的他,在穿上粉衣僧袍,带上假发套时,期盼凤九卿能来相见的那一刻起,佛心如同流走的珠子般,早已经荡然无存了。
清规戒律,还是红粉佳人,他心里的天秤开始倾斜,想起来与凤九卿的点点滴滴,羞耻的选择了后者。
犯了色戒,应受一百戒棍……
可他是万佛寺的主持,是广化寺的佛子,戒棍应当加三倍,希望他能挺过去。
“此间事情了却,我便还俗。”谢行止压抑着心中的羞涩,抬起头直视凤九卿的目光,双唇颤了颤,眼眸里带着浓厚的期许,他这句话,说的够明显了吧,凤九卿一定能懂。
“你要还俗?为何?”凤九卿身为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览天下大局,猜测人心,可偏偏事情到了自己头上,总是缺一根筋,可谓是当局者迷,全然不了解,柿子的此番话,是变相的对她表达着爱意,抛弃世人,抛弃佛门,只是为了她。
谢行止不知凤九卿是真没听懂,还是故意装不懂,满心期许却陡然间化作了一场空,心头那朵光明圣洁的白莲花散发着一缕缕黑气。
“为何?”
“为能吃肉喝酒,尤其是那新鲜的鹿肉。”
“为能光明正大,心无挂碍的斩杀强盗土匪。”
“为能与……”他深深的看了凤九卿许久,转过头去,恶狠狠的呼出一口气,讨厌的公主,他再也不说这般话了。
常言道:“讨厌的人,自有讨厌之处!”
比如说凤九卿,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