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一点一点推到自己面前的杯子，张烨一阵无语。

“行了，比起水，我更喜欢喝酒。”

“这次来就是来问点事情，你不用那么紧张。”

说完，他看着白。

白依旧静静地杵在那。

虽然看不到眼睛，但张烨知道她在看自己，于是忍不住问道：“你就不问问我来问什么吗？”

闻言，白把小脸往高领毛衣里缩了缩，然后小小的声音传来。

“问……什么？”

张烨：“……”

“我来问问，欺负你的家伙叫什么名字？”张烨道。

然后等了好一会儿，白才说道。

“没有人欺负我……”

张烨抹了把脸，道：“说实话，这样我能更好地锁定目标，才能帮到你。”

白闻言，不说话，只是小手不断捏来捏去。

得，闷葫芦一个。

于是张烨皱着眉，道：“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没法帮你，你也没法正常上学，更没法去海蒂斯。”

“然后伦拉奶奶和你的妹妹们就没法过上更好的生活，这是你想看到的？”

事实上，两件事是没有关联的，哪怕白在海都被霸凌，她也照样可以去海蒂斯学院，因为那是霍兰给的内招名额。

不过张烨就是在“威胁”她。

果然，一听到张烨的话，白就有些着急了，说话也变得磕巴起来：“我不想……”

没等她把话说完，张烨就道：“不想就对了，来，指认。”

“这是谁？”张烨直接拿起一张肖像画问道，丝毫不给白退缩的机会。

白转头看了看，才小声说道：“弗丽德……”

“嗯，这个呢？”

“阿兰娜……”

“这个？”

“林莎……”

“这个？”张烨最后指着那个扣五十分的女孩肖像画，问道。

当看到这个女孩时候，白竟然微微后退了半步，可见这个这个扣五十分女孩已经给白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曼……曼娜莎……”

张烨满意地点点头。

一旁的伦拉看着这一幕，竟是莫名地松了口气。

虽然张烨刚刚的语气好似威胁，凶巴巴的，但却出奇的有效。

她平时询问白，都是温温和和的，生怕自己的话语伤到白，但现在看来，张烨这种方式反倒更合适。

让她来，她肯定是狠不下心这么跟白说话的。

这个女孩她疼爱都还来不及呢。

“罪人指认完毕，接下来就是实施制裁了。”张烨站起身，朝白说道：“明天你什么时候去学院？”

“早上五点。”白说道。

指认完后，她竟是莫名感到有些轻松起来，好像说出来就没事了，因此说话也恢复了正常，不结巴了。

不过还是那么小小声的。

“这么早？”张烨道。

白点了点头，哼了个鼻音，好像是“嗯”，不过这次声音小得连张烨都听不清。

“行吧，那明天早上五点我来找你，一起去学院。”张烨说道。

说着，他收起肖像画朝外走去，风风火火的。

这时候白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追出去，喊道：“等等……”

“怎么？”张烨回头。

“地契你没拿……”白说道，然后从兜里取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老旧纸张。

张烨只是看了一眼，便回过头继续朝前走去，只是留下一句：“你先帮我保管好，等我把尾款付了再给我。”

说着，就走出了福利院大门。

白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慢半拍地轻轻道。

“好。”

而后她回到屋内，来到伦拉奶奶身边，帮她把身上盖着的毯子的褶皱抚了抚。

“他走了？”伦拉奶奶重新开始织毛衣。

现在是秋季，快要入冬了。

“嗯。”白轻轻点了点头。

“你觉得他怎么样？”伦拉奶奶突然问道。

白微微一愣，而后沉默了片刻，道：“是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