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之上。
眼睛被捂着什么也看不见,向暮苦笑,“本世子早说了你蠢,你还偏不信……”
继而说不下去了,哽咽道,“值得吗?”
公孙陌绑完了向暮,又趴到了她背上,很困很困,“哪儿能想那么多,就是……不想让你死而已。”
说着颤抖的手将自己仅剩扇心的折扇取出,扇心,就是失去了扇面和所有扇骨的、螺丝钉着的扇骨残片。
他将扇心颤颤巍巍塞入向暮衣襟,“它……会替子陌……带你去公孙族,你永远不是一个人,公孙族会誓死追随你。”
向暮点头。
公孙陌疲惫的眼眸微动,感受到向暮滴到他手掌中的泪,轻笑,“我们……公孙族有个习俗,人死的时候……不能埋入黄土,要拖到一个板车中,往崎岖的山路上前行……板车一路颠簸,那人的尸首什么时候掉出了板车,就代表是那人自己选择了死后归属之地……活着的人只需尊重他的选择,不用回头,驾车离开……即可。”
“子陌是自由的风,一生不甘拘束……”
少年轻声说着,一滴血从嘴角缓缓流下,“生前要选择自己的人生,死后……也要自己选择……自己的归属之地。”
向暮继续点头,咬着唇几乎发不出声音。
公孙陌一只手微微抱紧了些向暮,目光渐渐失焦,“子陌……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好喜欢你啊……”
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是一个有趣的人,只是没想到,她会是他要守护的帝星,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去搞事呢,就落了这么个结局。
生活就是这般猝不及防的……有趣啊。
天色渐黑,白马孤独地跑在官道之上,少年捂住向暮眼睛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悄然落下,随着马匹的持续颠簸,身后的重量陡然一轻。
一路陪着自己前行的少年不知跌落到了何处,而向暮不能动弹的身体被少年绑着跟白马牢牢固定在了一起。
向暮听话的没有回头去看,只是眼泪莫名的流个不停,只是一直压在喉咙管的呜咽再也堵不住。
堂堂阴冷暴戾的世子,趴在孤独的白马之上哭得像个孩子。
然而这一夜注定漫长,不会因为谁的悲伤而缩短。
也不知哭了多久,白色的骏马忽而一声长嘶,倒地身亡。
绑着向暮的腰带也在白马倒地时断裂,向暮轻眨着眼眸去看时,才发现那匹驮着自己走了那么远的马,竟早就浑身是伤。
但强烈的求生欲却仍让它垂死之时,驮着自己跑了这么远。
白马倒地的尽头,则是一个悬崖……
一双干净的鞋履忽而出现在向暮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