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过来”甄美玉手一抖，脖子上划了一条血线，血珠子立刻滚了出来。

甄美丽趴在地上喊“美玉，你别干傻事，快把刀放下来”

甄美玉哭着说“反正也没个活路了，姐姐要死了，我就跟着去了，”她手上的刀又动了，又是一道血痕。

李勤连忙讨饶，保证再也不动甄美丽一个手指头。已经签了卖身契，甄美玉真有个好歹，他也没办法跟刘家交代。

甄美玉扔了刀，哭着跑向姐姐，姐妹两抱着痛哭，绝望又无助。

甄美丽爬了起来，跟妹妹相携着进了的房间。甄美玉握着甄美丽的手问“姐姐，你痛不痛。”

甄美丽强笑着，摇摇头说“不痛，你放心，姐姐会保护你，不会让你被带走。”

甄美丽脸上遍布青紫交加的淤伤，身上的衣服前襟更有一块巴掌大的血晕，透着新鲜血液的腥气。

她每次呼吸，胸前都会阵阵抽痛，她的眼睛里却带着燃烧的不屈的火焰，“一会儿我偷偷去找二婶，就是给她下跪，我也愿意，我一定会求她救你”。

甄美玉轻抚着姐姐脸上的伤，说“奶奶不会轻易让你出门的，如果被发现，肯定还要打你，姐姐，算了吧，你别去了。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我不想你挨打，不想你跪任何人，我要你好好活着”

苦难让人成长，可这种成长带着拔苗助长的痛，能撑过去，才是真正的成长。

当甄美丽一次次护着她，忍受着别人的抽打，当甄美丽冷漠地对着所有人，把所有的柔软温暖都就给了她，当甄美丽不顾自身的伤痛，放下尊严为她奔走，甄美玉突然间就什么都不怕了。

如果去刘家当童养媳是她的命，她认了，如果刘家是一汪深谭，她就是要死，也要先要将这潭水搅得波涛汹涌。

如果刘家是一个火坑，她就做那浴火而生的凤凰，这样才不辜负现在她们姐妹所受的苦难。

“我愿意去刘家，真的，姐姐你不也说了嘛，刘家很有钱，我是去过好日子的。这是我的福分。”甄美玉看着姐姐，努力让自己笑得开心。

甄美丽搂着妹妹说“有钱人家的日子又岂是好过的。你那点儿心眼能让人骗着吃了。不能去。”

甄美玉倔强地说“不，姐姐，我必须得去，刘家那边的契约，爷爷已经签字，我也按过手印了，这件事儿已经不能更改了”

甄美玉为了让姐姐安心，又说“我不是心眼儿少的，我只是习惯在姐姐背后，让姐姐保护我，让姐姐为我打算，在刘家，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姐姐你不要担心。你在家也不要跟奶奶做对，等日子过好了，我会把你接出去。”

“有契约也没事，只要再跟二婶签一份，一定能留下你”甄美丽心里眼里就只有妹妹，她可不管会不会给别人造成什么麻烦。

“姐姐，别再给二婶添麻烦了，就算她现在日子过得好一点了，也只是有了几个小钱儿，又怎么跟刘家这样的人家比。别再给人添麻烦了，我真的愿意去刘家。”甄美玉跟固执，甄美丽再三劝说，她也咬定了要去刘家。

甄美丽，只能把人抱在怀里，叹了口气说“如果在刘家过得不好。一定要告诉姐姐，我拼了命也会把你救出来，千万不要一个人什么事都一个人担着。”

甄美玉点了点头说“嗯，肯定什么都不瞒着姐姐”

甄美丽拖着满身伤痛的身体，顶着老太太要吃人的眼神，进了厨房，给妹妹做了一碗鸡蛋疙瘩汤。

甄美玉不肯自己吃，跟甄美丽你一口我一口地，姐妹俩把这碗疙瘩汤分吃完。

郑美玉说“姐姐，你搂着我躺一会儿吧，下次再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想让姐姐抱抱我。”

姐妹俩相拥着躺在炕上，甄美玉小声地说着生活里的小趣事。她表情轻缓，去刘家做童养媳的事情已经不再困扰他。

只是她心里还有一道坎没有过去，她说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跟姐姐之间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没有旁观者，更没有她们的父母。从今日起，她不会再问娘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