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看来已三十许了。”青择道:“驻颜有方。”

“三十许？”陆生明笑:“我同你师父下棋的时候便已过了这岁数。”

青择脸色一变，惊讶地打量他。

“公子莫非是高人？”

“生在昆仑边，自然沾染些仙气。”陆生明狭促眨了眨眼:“这一入世，只怕老得快了。”

他表情很丰富，唉声叹气做出愁眉苦脸，瞧着竟像是当真担忧容颜老去。

“既如此，公子为何出世？”

陆生明大笑道:“山中无岁月，不见人间繁华景，这一生岂不是白活？我便活成老妖精，又有什么意思。”

二人一同回到清虚道观。此时，太阳已升至中天，青择便邀请陆生明同吃午饭。

岑越听闻，着急地偷偷挠他。陆生明只好找了借口推辞。

一合上房门，岑越便化作人形，好奇问他:

“你究竟多少岁？”

他对陆生明一无所知，便格外在意陆生明的事情。

陆生明的表情陡然变得莫测，隐隐有点忐忑:“你……嫌我老了？”

岑越急忙摇头:“我两百多岁，嫌也是嫌你太年轻。”

“你喜欢年长的情人？”陆生明双眼一亮。

岑越一愣，他的确喜欢年长一点的，但是陆生明比他小那么多，和年长的情人相比，他喜欢陆生明。

“其实，”陆生明道:“我已活了358年。”

岑越震惊得睁大眼，陡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明明了解了他更多了一点，心底却不由自主空落落地慌了。就像青空下近在头顶的云，软白可爱，仿佛触手可及。你不知道它是云的时候，以为它就在头顶上，只要伸伸手，便能把它留下来。可当你知道那是云，不是柳絮什么的东西，便明白，云是抓不住的，它离你很远，在千里之外遥不可及的天外。

“三百五十八岁啊。”岑越喃喃自语，看起来不想问得更多了，只逃避似得仓促转身。他垂着脑袋，背影似乎很难过。

颉虞从背篓里钻出来，爬到桌上，严肃而责怪地瞪陆生明。

陆生明当然接受到他的想法，但他不想让岑越更难过了。他是懂岑越的不安的，任哪个青涩的孩子，有一个年长很多的情人，都不会很高兴的。这意味他参与不了情人的过去，情人曾经的爱恨他一无所知，把心掏出来的人绝不会不在意这些。他在初恋的情怀中患得患失，情人却游刃有余，甚至连一句喜欢，一句爱都内敛于心。人和人的心便是紧贴着，也传达不了沉默的心声，又何况隔了两层血肉。

颉虞却直视他道:“如果你说不出口，我可以帮你说。你带走了他，应该坦诚待他。”

“不必。”陆生明皱起眉，语气变得生硬。

岑越还从未听到过他这般语气，受惊转头。他的脸颊还未来得及丰盈，巴掌大的脸，一双眼便显得极大。他睁着这样一双眼，黑眼珠上蒙着层幼童眼中才有的水光。任何一只动物对危险的感知都是很敏锐的，岑越无端预料到即将开始的话题绝对是他不想面对的，便乞求地注视他，仿佛求陆生明放他一条生路，不要伤他的心。

陆生明闭了闭眼，躲开岑越刀一般割着他心脏的视线，低声道:“……我不到三岁开始修仙，至今已经修了355年。”

“我下山，是因我大道将成，得入世历劫。劫数一渡，我便会飞升。”

那……我呢？岑越想问，我怎么办？他张了张嘴，徒然地闭上。陆生明大约从未考虑过他。

岑越凄惶地怔了一会，伸手抱住陆生明，脑袋埋进他怀里。

他小声地表白，底气不足地说“我爱你”，从陆生明肩膀上抬起脑袋，闭着眼吻他的嘴唇，双手扯开他的衣带。

陆生明很愧疚，他想拒绝岑越，可这时并不是拒绝的时机，他叹着气:“抱歉。”

岑越闭着的眼皮下猛得涌出泪水。

他强迫地推挤陆生明，将他压倒在床上。岑越缺少经验，不会高超的技巧，只会笨拙的亲他，双手胡乱地抚摸。

陆生明反客为主，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