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莫不是从山野里钻出来的狐狸精！”

“胡吣什么！皇上真龙天子，怎会由妖孽近身！”

“这世道，人心惶惶哟。”

高楼上，歌女唱起了悲歌：“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乐。”

那歌名唤《蜉蝣》，本是伤怀生命之曲，在满城遍谈长光君的情境下，却是读出讽刺的味道来。帝王之爱，朝生夕灭，短暂如蜉蝣之命，那蜉蝣一般受宠爱的人，又该归息何处。

“人妖殊途。”陆生明长叹：“何必执着。”

“执着不好吗？”岑越心里刀拧一般难过，睁大双眼问他。

“并……不是不好……”他那双眼睛，伤心也伤心得直白动人，陆生明毫无抵抗，只好狼狈地否认。

颉虞见状，重重咳一声，打断道：“十三位少女外貌气息皆是平平，我其实有一个念头，不知是对是错。”

“说来听听。”陆生明立即接话，他转移眼神，刻意不与岑越对视。

“为祸的妖怪，会不会并非从上山拜庙的少女中随机抽选，而是挑选出钟灵毓秀之辈下手的呢？”

“哦？”陆生明顿时意识到，这个想法是很有道理的，虽不知少女受害之前是否都是聪慧的姑娘，但从外表来看，她们都很美丽。虽然灵慧与美丽不可画等号，但美丽之人已经得到了上天的眷顾，若是心地好，这种人很容易修出纯净的气。

称赞，喜爱，以及祝福是会化作“气”附着在人的灵魂上的，“气”累积增加，最终形成覆盖在灵魂上的泛着白光的纯净之气，它虽不至于改命，却有改运的能力。美丽之人本就容易获得喜爱，再有一颗纯善的心，身上的气定然丰厚。所以，美丽的人，是很容易吸引妖怪的。

不过妖怪是看不到纯净的气的，倒是很容易嗅出污秽的气。

“这一月来，拜庙的人减少，妖怪的目标可能会减少。”

“他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合格’的少女。”

岑越在他们一人一兽的讨论停止后，开口道：“可是，猫告诉我，那只妖怪，已经三个月没有到城中来了。”

“什么！”颉虞大惊：“哪只猫？它是不是曾见过那妖怪？”

“那一只小狸花，嘴巴，胸毛和前爪都是白的那只。”岑越说：“它没见过他，但他进城的时候，猫们察觉得到。它们会躲起来。猫们已经三个月没有察觉他的气息了。”

“蠹虫都知惜命，何况猫狗。”陆生明轻声说：“能告诉你那妖怪的消息，这只小狸花看来很喜欢你。”

岑越点点头：“对。其他猫似乎知道更多，但不愿意说出口。”

“有命说出口，没命活着走。”陆生明摸摸他的脑袋：“小狸花已经把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

“不过，已经够了。”陆生明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