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道：“进来吧。”

陆生明牵住岑越的手，拉着他一同踏进了门槛。

管家忙迎上来，身后跟着十余个美貌的侍女，应该是花妖鸟妖一流。

“阿东。”大长老吩咐道：“带岑越去他的院落，备好热水，先让他洗洗风尘。对了，他爱吃的点心也送过去。”转头冲岑越说：“我去告诉你二长老，晚上一起吃饭。她想坏你了。记得别吃太多点心，晚上该吃不下饭。”

岑越沉着脸不说话，垂着头盯脚尖。

“怎么还一副小孩子脾气。”大长老不以为意地笑笑，转身出门了。

陆生明只好拖着岑越跟在管家身后。拨给岑越住的院子叫浣花院，正在主院旁边，无论环境还是用物，都无一不精，连侍女都挑容貌上等的过来伺候。

岑越却没有欣赏的心思，径直开门进了房。

“在赌什么气？”陆生明明知故问，笑道：“大长老很疼你。”

“……是啊。”岑越低下头，努力睁大眼睛：“他其实很疼我。”

“……只是我……不是他的孩子。”

“岑越。”陆生明握住岑越的手：“不要钻牛角尖。”

“这里没有我的家。”岑越的眼泪终于掉出了眼眶：“我们走吧，去昆仑。”

陆生明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理智的话，只能一味答应：“好，好。”他伸手抹掉岑越的眼泪，亲吻他的脸颊。

侍女似乎察觉气氛不对，乖觉地没有打扰二人。

待到岑越冷静下来，陆生明开始跟他讲道理：“你还没有见到你的二长老，况且天色将晚，我们不如明天再走？好歹同大长老和二长老吃一顿晚饭。”

岑越勉强点头同意了。

陆生明在晚宴上见到了二长老，是位精明美艳的美人，一见岑越的面便将人用力抱进怀里，狠狠哭了一场。虽然岑越没有明说，但这两位应该是照料岑越长大的长辈。陆生明便拿出十二分的力气应对这顿晚饭了。

他这一辈子，还从没有过今晚这般提心吊胆的情况。

努力的结果让人欣慰，大长老和二长老都很喜欢他的样子。二长老临走前，送了他一个金狐狸，金狐狸串着颗毛绒球，看二长老促狭的模样，大约和大长老的礼物别无二致，都是从岑越身上得来的。

吃过晚饭，因喝了不少酒，陆生明很快去浴房洗漱了。大长老悄悄将岑越叫了出去。

“大长老？”

“你见过了楚怜了？”大长老给他倒了杯茶，温声问道。

“嗯。”岑越没有动茶杯。

“我观天象，预示祸乱将起，天下大乱，因与妖怪有关，我等难免得远避人世撇清自身，以免牵扯因果。……你要不要回族里来？”

“陆生明也可以和我一同回来吗？”

大长老皱起眉，微露怒容：“他是人类！”

“那我不回来。”岑越倔强道。

“……随你吧。”大长老叹口气，没再多说什么，喝尽杯中茶水便挥袖走了。

岑越的眼泪再一次决堤，滴落在手背上，他抽了抽鼻子，狠狠擦掉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