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思考片刻，考虑到绾绾昨夜睡得并不安生，还是去了。到了他的画舫，陆绎和严世蕃便坐下来谈话，绾绾被人带去收拾一下。严世蕃正说着呢，匆匆进来一个婢女说道：“大人，姑娘不肯换我们准备的衣服，正闹脾气。”严世蕃听了一愣，看了看陆绎又笑道：“就说是陆经历要她换的。”婢女领命下去，果然没有再回来。

“这小姑娘还真是脾气大，颇能折腾。”他一边笑着说，一边端起一杯酒。陆绎也回以一笑，没说什么。

不一会儿，绾绾就进来了。只见她换了一身衣裙，外罩一件轻薄的莲叶碧色绡纱长衫，里面是一条莲花色暗纹云形千水裙，用银线绣了荷花在裙摆施施然绽放，有光一照隐隐流光，纤腰用素白锦缎束了一环，绑了个琵琶结松松垂下，三千青丝未梳发髻随意散落腰间，只在头上两侧编了双结小辫拢到一侧，以菡萏流苏珠花束着，垂下两根细细绸带。一张姝丽绝艳的脸上未着脂粉，却已是教人移不开目光。

美人在骨不在皮，眼前女子骨若白玉青葱，貌似初荷落红，从内到外，都是美人。

不仅陆绎看愣了，严世蕃也是如此，刚端起的酒杯停在了嘴边，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喝。男人，食色性也。绾绾皱皱眉，瞪了瞪陆绎。

“这小姑娘本就好看，打扮起来更是让人心神荡漾啊。”严世蕃挡了挡声音冲着陆绎说道。绾绾觉得这人多半有病，以为她听不到么，还多此一举。陆绎也是耳垂微微红了些，掩饰性地轻轻一笑。

绾绾也不等他说话，径直坐了下去，严世蕃也不计较。他说自己从京城带了几坛好酒，听说陆绎素爱秋露白，转头又问她要喝什么酒，绾绾倒也不客气，跟他要了桃花醉。这桃花醉是一种果酒，封坛之后埋于桃花树下，酒香里还带着淡淡的桃花香气，绾绾最是喜爱。

严世蕃倒是很意外，这小姑娘还真是一点也不拘束，是真的不怕他。扭头对陆绎说道：“陆经历此番有这样一个美人陪着，想必有意思极了。”

绾绾不管他说什么都充耳不闻，喝着自己的酒。陆绎见她喝了一杯又一杯，担心她醉了。便说她没好好休息，让她先下去。严世蕃倒也没多留，绾绾也是真的有些晕了，也不想听他说话，就听话地下去了。

绾绾一走严世蕃就暴露了他的老流氓本性，“这样的姿色少有啊，我身边的这些都比不上一个，陆大人好艳福。”

“她年纪还小，不及严大人身边的佳人风情。”陆绎轻笑着敷衍道。

“那陆经历看上了哪个？随便挑！”他倒是大方。

“这些都是严大人的宠眷，再说家父管教甚严，怕是不快。”陆绎推辞道。

“也是，这些纵然是美人，却也比不上一个心头好啊。不过，我保证，今晚让你最喜欢的那个陪你。”说着，他坏笑了一笑。

两人又说了些话，随后各自回了房间。陆绎被侍女带到房间，被告知里头已经安排好了。陆绎听了颇为不快，但是想起严世蕃那句话，心里却暗自有一点莫名的期待。

他推开门就看到床上被子下面果然有人，那人却没什么动作，当下也不敢贸然上前，怕自己想错了。随后听到外面有轻轻的脚步声响起，这才下了决心似的上前一把掀开被子。

只见那姑娘长发散乱，脸颊绯红，蹙着眉尖，红唇诱人。只着嫩粉色轻绸小衣，衣领半落，脖颈上是自己亲手环上去的琴弦，精致锁骨和圆润香肩都露在空气里，隐隐现出最里面霜白色细布料，其实不怪那些侍女，绾绾喝了酒自己便晕晕沉沉，软筋散都不用喂了，找到床就软了身子。

陆绎只觉得眼前景色美不胜收，熟悉的燥热感又开始浮现，让他不禁想起汤池那晚，不敢再发散思绪。想到外面还有人偷看，他脱去身上衣服，只剩里雪白衣，上了床。他侧躺在绾绾身边，一只手撑在她脸侧，叫她：“绾绾。”

绾绾迷糊睁眼，一双眸子水雾缠绵，好似能勾人心魄，“陆绎，你怎么才来！”她软着声音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