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欣闻声眉目未动依旧似笑非笑，八重烟雨闻声却是大惊。

“你决定不了是么？”

湛天谣声音不止。

“待我把这八人逐一杀掉，看你到时候还犹豫什么？”

此时，下方八重之首的重元拼了命仰起头，不再怕那架在喉咙上的刀刃。

“要不是我等自作聪明，也不会……”

八重所指的是记忆之事，睚欣却早已不在意那件事情。

“我等实在愧对少主人，愧对重家世代祖训。”

听到此话，原本笑得毫不在意之人却眼神一凛，低头瞪视着下方。

“重元，你闭嘴。”他道。

却听另外七重也齐声，道：“请少主人放心，我等……”

“都闭嘴！”

他笑容依旧挂在唇间，眼中却是慌乱一片。

“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我不允许你们这么做。”

他说得坚定，心底却是毫无办法。

“一切有我，一切都由我来想法子。”

八人却是摇头，一起伏下身躯。

“八重烟雨，起誓盟约……”

“都叫你们闭嘴了，怎么连我的话都听了吗？”

“可我们不想、也不愿拖累少主人。”

“由不得你们想不想！”

“八重烟雨，起誓盟约。”

他们声音整齐如一，宛如一人。

“你们闭嘴！”

他忍不住大喝了一声。

诸人仅仅一顿，却还是止不住眼底的决意。

“八重烟雨，只认一主，只为一人。”

八个人说罢，一起扬起了头颅。

旁人可以在他们眼中看见同一种神情，像极膜拜天帝的瞬间却又比之更甚。

仿若一世殷切的期待，更是永世的尊崇。

……

戚台寅不明所以看着两方，湛天谣也微微皱眉不解，唯独君迁子反应过来，急忙抬手对十八堡卫大喝一声：“来不及了！快拦住——他们要自尽！”

他话没说完，即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喊声掩盖过去。

清冽声音发出的喊声凄绝不已，宛如惨叫叠着哭嚎。

在那叫声中，千丝阵里的人径直抬起了双手，不顾丝线割开了自己的血肉，深至白骨，只是以两手用力覆在自己的脸上，紧紧捂住自己的双眼。

下方八重烟雨，年岁各异，却是动作整齐划一，把各自的咽喉往十八堡卫手中的钢刀白刃上用力一划。

八道血柱一起喷溅向半空，相互沾在对方的身上，染得四周一片绯红。

八人的血，相互混在彼此的身上，瞬间合而为一，一同堕入到虚无彼岸。

在场众人目睹那八个人的自刎过程，无一不是震惊，无一发出声音。

而他们八人口中的少主人更是早已咬紧了牙，让自己发不出声音，不去听，更不去看。

在他捂起的双眸之外，那八个人如此果断的结束了他们的性命，终止了彼此这一生的维系。

当他终于有勇气放开双手的时候，发现四周已是一片血泊。

血不知道如何，溅到了他衣摆上，把月白衣料上白线所绣的山水流云纹侵染成一幅血红的画卷。

可这些并非是八重的血，而是他自己的血。

“为什么……”

他喃喃低语，似乎是问，却又不像在问。

“为什么偏偏是他们？”

湛天谣不屑的扫过地上八具尸体，非墨刀在他手中一转，嫣然道：“既然你不在意命相天道，也不在意天下苍生，更不在意你自己的命，那我只能用你在意的人来对付你。”

“在意？哈哈哈……”他似乎听到什么好笑之事，仰天大笑出声：“我在一片黑暗里呆了整整十年，他们是唯一陪伴着我长大的人。他们是我的友人，也是我的亲人，是我在意之人……莫非就因为这‘在意’二字，他们就应该死么？”

他低头看着自己左手掌心，被那个蓝色方圆印记覆盖的皮肤满是纵横交错的疤痕，早已经没有了掌纹，可他却仿佛还是能感觉到索绕不去的命相天道。

“莫非我真是伐虎跻身，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