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宗胤颇有些不忿：“哥这儿人都要跳楼了，刚才被领导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们倒还有心思商量着怎么玩！”

凌琳无辜地一摊手：“谁叫你是主审法官呢？小书记员帮不上什么忙。”

顾宗胤见她这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上次给检察和公安发的司法建议呢？有反馈了吗？肉毒的来源调查清楚了吗？”

叶战忙说：“给检察院打过电话了，警方说王萍提到的那个白某，人还没找到，暂时没法查。”

凌琳忍不住插嘴道：“师兄，这种情况，不能建议检察院先把案子撤回去吗？让警方补充侦查完再送上来好啦？”

顾宗胤忍不住用手里的一卷材料敲她的头：“补充侦查是检察院的权力，案子都到了中院，哪还有退回去补侦的道理？你读过的那些刑诉法就着午饭一起吃了吗？再说了，这毕竟不是关乎杀人行为的主要犯罪事实，又不影响定性，我们总不能因为毒物来源没查清就把被告人放了吧？”

叶战说：“那警方就是不配合查找毒物来源怎么办？他们都说白某工作的那家美容整形诊所，老板娘是市局登记在册的特情人员，他们回护特情的意图那么明显。”

顾宗胤暗暗咬牙，心想：能怎么办？那边拖着不办，这边被害人家属又威胁要跳楼，案子总不能这样无休止地拖下去。目前也只有一个选择了，自己下去调查走访，亲自去听一听这个白某怎么说。

顾宗胤：“明天再出趟外勤！去把这个向王萍提供毒源的白某找出来！”

凌琳哀嚎一声：“师兄，明天要去F县搞支部活动呢。我是联络人，抗日纪念馆和住宿、吃饭留的都是我的电话！”

叶战说：“要不然我跟顾老师去。”

顾宗胤：“就这么定了，小叶跟我去！要走访的整形诊所也在F县，距离纪念馆并不太远，你们先去搞支部活动，我和小叶做完调查跟大家汇合。”

有了朱丽娟的跳楼未遂事件，这次调查走访自然得到了庭长的全力支持，周大风不仅大手一挥特批他们可以不参加这次的支部活动，还叮嘱他们不必着急时间，务必把事情彻底调查清楚。

第二天，顾宗胤起了个大早，开着自己那辆老旧的SUV载着叶助理去整形医院。

叶战：“一会儿我们得怎么说啊，我没进过这种美容整形医院。”

顾宗胤：“你瞅我像是去过的？咳，早知道还是得把凌琳她们一起带来的，实在不行沈心小妮子也行啊。有个女孩子，去这种地方总方便些。”

叶战坐在副驾驶座上很认真地啃一块早餐面包：“其实我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整形机构里也会有警方的特情啊？即使是非法经营没有拍照，她们也应该离犯罪线索很远啊，能为警方提供什么情报？”

顾宗胤：“事出反常，必有猫腻。”

“咱们进去以后要怎么说啊？是你整容还是我整容？”叶战没一会儿就消灭了一整袋小羊角面包，拆开一盒鲜牛奶，开始呼噜呼噜地吸。

顾宗胤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你倒是只管自己吃得欢，没见哥还饿着呢！”

“哎？你没吃吗？”

“废话！看哥今天几点起的，食堂都还没开门呢！”

叶战想也没想，很顺手地将手里吸了一半的牛奶递到顾宗胤嘴边。

顾法官也是个不讲究，叼住了就吸，很快将整盒牛奶喝完，抹一抹嘴角笑道：“就说是我要整吧！毕竟你已经长那么帅了，还要怎么整？”

叶战：“……”

这猝不及防的夸奖，一时之间还真让人有点不好意思。叶战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顾宗胤昨天被领导骂了，今天竟莫名还挺高兴的。这人！啧！一定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亚蓉医美是一间门面不大的小诊所，开在F县与H市主城区交接的位置。入住率不太高的新社区，道路开阔，行人却有些稀少，底层商铺开的不是装修朴素的小咖啡馆、夜晚才开门的啤酒吧就是小水果超市，看起来全都生意不大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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