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一下子愣住了，他眉头一皱又松开，脑海中飞快地闪过昨天晚上的事，过了一遍，确定不可能有人告诉妻子。

作为一个中年男人，如果非要再加点修饰词，那就像母亲伊迪丝说的那样，他是一个上流社会气度不凡的成功男士，每年给政府交纳不知道多少税款，受人尊重，交友甚广，人生几乎完美。

——没有孩子，这是自己唯一的缺点，这个不算缺点的缺点走出去就是路易斯最大的污点。

因为这个污点，他撑不直脊梁，每次交谈完拿着酒杯转身时，想起母亲的话，路易斯总疑心朋友们在背后指指点点。

路易斯需要一个孩子，他一天比一天急切，一天比一天焦躁不安，一天比一天易怒。商业帝国在不断扩张，而身后无人可以接手，这种空落落的感觉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人到中年，更加在乎亲情，更加在乎家庭。每次看到朋友的孩子跟着上酒桌学习，他也会想，如果自己和妻子在结婚时就生下了孩子，是不是现在也可以独挡一面了，是不是会结合了两人的优点人见人爱。

这一切都是未知。

已知的现实苦涩乏味，母亲因为没有孩子愈发看不惯妻子，妻子的肚子一直没有消息，他在外面辛苦奔波回来还要双方安慰调和，所有的一切都压在身上让人喘不过来气。

在妻子因身体不适而留在家中的一次外出中，路易斯喝的半醉，意识还算清醒，却鬼使神差地接下东道主推过来的女人，一夜激情。那是第一次出轨。

路易斯记得清楚，自己当时有多么愧疚，但心里又保留着希望，所以他把那个女孩养在外面，等一个期待已久的好消息，等到了就可以结束这种生活了，所有的一切都能回到正轨。

可惜并没有，当时花钱打发了那个女孩，他失望地大醉一场。

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都是为了救妻子出来，也是为了抹去自己身上的污点，路易斯记不清有多少次了，记不清那些人的脸，他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从来没有吻过那些人。

他只爱妻子一个人，二十年前在教堂里，在上帝面前起誓，永远不变的承诺，像是那鲜红的玫瑰一样迷人。

这一生的诺言，自己只和妻子说过。妻子也是这样，他们彼此深爱。

路易斯以为妻子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僵硬了一天的脸缓了缓，柔和下来，耐心问：“怎么了亲爱的？发生了什么？”

他的眼廓深邃，专注看人的时候会给对方错觉，似乎他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温柔下来能把人融化在那汪湛蓝中。

可艾辰没有任何感觉，她只觉得恶心，站起来抬起右手甩了他一耳光，“啪——”

夜深人静，这声音响亮又短促，只一声又恢复了寂静。外面雪簌簌地下着，鹅毛样飘落下来，没有人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声音，以为有树枝落在什么东西上，有些人甚至没听到，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路易斯更是，他没有伸手捂脸，只动了动左边脸颊，有点麻麻的，这太意外了。自从他成婚后，老路易斯都没有再动过手，其他的人更是客气，没想到被向来温柔的妻子打了一巴掌。

他想到母亲伊迪丝说的，“艾辰是个原原本本的布罗大陆的女人，没有一丝教养。”回过神来看着艾辰，她已经没有流泪了，眼睛肿了一圈，柔弱可怜的样子，脸色却平静下来。

“我们离婚吧，路易斯。”

声音不大还有些哑，每一个词却都像颗雷把他整个人炸的体无完肤，脑子都迟钝了许多，房间里只听到男人越来越粗重急促的呼吸声，有种下一刻就要没有氧气而窒息的感觉。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我都可解释。”

“够了”，艾辰用力把他死扣着肩的手弄下来，“你觉得我应该看到什么？看到你和其他的人上l床？我只是爱你但不傻，解释的话我不想听，一点都不，没有这个必要。”

四目相对，双方的眼底都暗流涌动，艾辰率先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