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惟琛从外回来，面上掩不住的有些疲惫，看到君亦歌倒是微微愣了下，随后称呼她道，“姑姑。”

这么晚了，君亦歌竟然还没回房。

君亦歌点头，下意识关怀道，“我听说君氏最近要投资一个海外项目，尽力而为就好，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毕竟，君惟琛能有现在的成就已经很不错了。

“姑姑，我知道。”君惟琛对君亦歌是尊重的，也知道女人是打心底关心自己。

姑侄二人客套一会，接着便是陷入一贯的沉默。

“对了，我听南柒说你最近恢复得不错，姑姑很高兴。”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可君惟琛对席南柒比对他们这些长辈还亲，很多事他们都还是从席南柒口中得知。

自从一年前君惟琛中枪，到现在他的大体情况君亦歌都还是从医生那里得知，可手长在男人身上，真正有没有问题也只有他最清楚。

君惟琛不告诉他们，是不想掀起多余的风波，也是下意识地想要疏远他们。

君惟琛闻言淡笑，一时间倒是恢复了过往的开朗阳光。

“姑姑，我会遵从医嘱，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不同于过往，现在的君惟琛肩上背负着太多责任。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身为君家人，该如何尽自己的力量去建设一个家族。

或许现在他做的还远远不够，可君惟琛相信，他能够做到，也不会比权敬梓差。

“姑姑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是因为姑舅回来了？”

君惟琛陪着女人在后方花园散步，少有地提起他们夫妇的事情。

君亦歌唇角微僵，随后垂眸，稍显神伤地应了声，“也不全是。”

傅东阳回不回来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只是今晚的谈话她想起了太多事。或许她要强了十年，到头来还是无能为力，该拥有的和该失去的，还是会按照原定命数走下去。

傅东阳总说她是理性过头的人，可男人不知道的是，没有人在遇到棘手的事不会手足无措。

她能够变成现在，也要多亏傅东阳这么多年的‘调教’。

总归夫妻一场，君亦歌不想把事情做太绝。反正她也没有心仪的人，就这么继续被一段婚姻束缚下去对她来说无关痛痒，也不会掀起多大波澜。

就这样吧，她觉得这样就挺好。

“其实母亲疯了的时候我想过一件事，明明父亲之前有过那么多女人，她都可以视而不见，为什么偏偏权夏出现后她就发了疯地嫉妒，甚至不惜触怒父亲也要保护自己的婚姻——”

君亦歌听着他缓缓出声，目光微愕。

“可能是因为之前得到过.......人总是贪婪地想要守住最美好的东西。权夏对她的婚姻造成了威胁，所以她要除去权夏，所以她把自己逐渐逼疯。”

淡薄月光下，男人眼底的神情氤氲成片，看不太真切。

“所以啊，姑姑，我希望你能够幸福。”

头一回，君惟琛站在亲人的角度，衷心祝福君亦歌。

人这一辈子能够找到最爱的那个人太不容易，而权衡利弊之后，他们又选择了那个合适可以将就的。

就像傅东阳和君亦歌的婚姻一样，两个人都还深爱对方，为什么非要弄到彼此都遍体鳞伤，不停伤害对方呢。

君亦歌被惊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喉咙哽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承认，君惟琛说的都对。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君谨修是因为自己的执念毁了其余两个人，那她呢，她也因为自己的执念要毁了自己一辈子吗。

“你们两兄弟倒是一点都不像你们父亲。”

至少，脾性就完全是天差地别。

如果君谨修一早就懂得这个道理，也不至于将两个女人同时伤害得彻底了吧。

君惟琛接过女人的‘赞赏’，失笑摇头，只是笑容中不觉多了几分落寞与寂寥。

因为一早递交了结业论文，席南柒回到爱丁堡时，教授那里的答复已经通过邮件传来。她这一年的学业修习得不错，倒是可以提前回国做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