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清风岭前，已经是喝了一夜酒的两个人，面面相视而看。

“师父，您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要留在这清风岭守着师父，守着我们的记忆直到死亡。”

肖晨晨说的也是坦然。

“可，师父这一直不是你喜欢的生活，您不是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么？”

寇玉珏不解的看着他。

“那是曾经的风月公子肖晨晨，这个人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在他离开怀京的那一天就死了。”

听着肖晨晨这么悲痛的话，寇玉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定定的看着师父那苍默的眼神，小心的问着。

“师父是不是喜欢柔柔姑娘？”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她做什么？”

“柔柔姑娘后来突然从陈国消失不见了，师父后来不会在没遇到过她吧？”

看来师父是喜欢柔柔的，那些年他既是为了自己留在怀京，更是为了柔柔姑娘留在了那里。

“再没见过，听说嫁人了，如今都是奶奶了，呵……”

拿起空空的酒坛子，又无奈的放了下去。

“说到底，终究是我肖晨晨负了她。”

这一刻看着师父悲怆的样子，竟不由得想起了师伯牛基斯。

他倒是个敢爱敢恨的家伙，如果师父能像他一样活得自由就好了。

嘴上说着要自由洒脱的活一辈子，可师父却从没真真正正的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师伯找到了陈国的长公主，还给他生了个儿子，我挺羡慕他的。”

“牛基斯那个家伙就是个疯子，哪有他不敢做的事情，呵……”

一说到牛基斯肖晨晨的脸上也是满满的笑容。

“也好，找个女人管着他，有个家他就不会在疯下去了。”

“师父，您也找个女人过日子吧，”

这才是寇玉珏想说的话。

“哈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肖晨晨站了起来，双臂一展，脖颈扬起。

迎着渐渐升起的朝阳，竟反射出一种神秘的光亮来。

“不了，没有那个心气了，余生看天，看地，看着师父，看着清风岭喝我的刀子酒，做一个逍遥快活的肖晨晨不好么？女人？哈……那都是负累，终究是不适合我这样的人的。”

也许师父说得对，所谓的洒脱也许就是这样吧。

但，没有心爱之人陪在身边。终究是让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师父，酒也喝完了，天也亮了，徒儿也该动身回怀京去了。”

寇玉珏也站了起来，坐了一夜的腿竟觉得有些发沉。

学着师父的样子，展开手臂用力的拥抱着渐渐升起的朝阳，也是一脸的光亮。

“我大婚的时候，师父一定要去。”

“那是当然了，也许将来你们找到好的地方，我还会经常去骚扰。你们再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就赖在你们身边哄孩子，逗孩子，只要你和青儿不烦我这个老头子就好。”

“只怕师父待久了就开始烦我们了。”

“哈……哈哈哈……”

师父二人肩靠着肩，肖晨晨的大手更是从后背一把将他紧紧的搂住。

“此生肖晨晨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去了怀京，见到了你小寇玉珏，并打破自己的誓言收你为徒，你说这是不是老天早就安排好的呢？”

“也许是吧，”

人世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