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姑娘不死心指着那盆药水，高声问道：“顾太医，此举真能辨别毒气吗？”

顾太医捋着胡子，郑重其事地点头。

连医术高超的顾老太医都认可，萱姑娘无话可说。

“肖统领，按宫规律法该如何处置？”秦琞月很认真思索的样子。

“使用巫蛊禁术谋害太后、公主，其罪当诛，车裂之刑。”肖祁懊悔着，这一场指定要成为他统领生涯的污点了。

萱姑娘似是缓过来了，跪下长呼，“奴婢冤枉！”

“她，还有她！方才从她包袱里搜出了红线布偶！”萱姑娘全然不顾仪态攀咬着。

秦琞月就等着她这句。

“一共搜出了两个包袱。”清亮娇柔的嗓音在正厅响起。

“你进入皎宁宫后，我们未曾提及红线布偶是在哪一个包袱找到的……萱姑姑又是从何得知的呢？”秦琞月纤指抚着鬓角，众人心下皆是一凛。

“我……”萱姑娘语塞，“她身为公主梳洗侍女，想要公主近身之物还不是易如反掌！”

“听闻侍女来报，姑姑在本宫卧病期间时常前来拜访。”秦琞月这么一说，勾起了侍人们的回忆。

这段时间中宫的大宫女萱姑娘，来皎宁宫来的确实勤。

“萱姑姑对我皎宁宫可真是上心，可惜她不是我的梳洗侍女。”秦琞月抚掌。

赵明进带不走秦琞月，却也不放心她，只得留个侍卫在她身边保护她。所有人聚集正厅的时候，她早就将侍卫派去找她的梳洗侍女了。

侍卫扛着一个湿透了的麻袋进来，放在地上，水渍晕湿整张细绒地毯。

“这个才是。”秦琞月说着，侍卫打开了麻袋。

满厅宫人，胆小的已经捂上了眼睛，更有甚者吓得跌坐在地上。

人们总是对相识的人突然离世，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尤其是那人今天还和你说过话，现在就成了一具躺在那儿瞪眼伸舌，全身乌青的死尸。

这个死相惨烈的宫女在皎宁宫里最会梳发髻，公主日常梳洗都由她来打理。

“可惜我的侍卫去迟一步，她，已经被溺亡了。凶手抓到了吗？”秦琞月没看地上，目光直直看向侍卫。

侍卫扎上麻袋：“绑在后河的树下了。”

很好，不愧是巡捕统领带出来的精英。

“不如请肖统领前去验证一番？”秦琞月做出个请的手势。

肖祁带兵前去，皎宁宫正厅寂静非常，一根针落下都清晰可闻。

约莫半个时辰后肖祁回到正厅，“那两个太监已然招供自己的罪行，受萱姑娘的指使溺死了公主殿下的梳洗侍女。已经收押。”

局势渐明，大家都看着那位尚且病弱的公主，条理清晰地破除了诬告，还找出了真凶。

结局如何全在她一念之间。

秦琞月悠悠端起茶杯，对秦后回以一个微笑：你对我的讥讽，原数奉还给你。

方才一幕幕已经耗光了她今日份的急中生智，她没有去想后续要如何处置萱姑娘。查下去，也未必能查出幕后主使是秦后，她已经达到了敲山震虎的目的。

该收场了。

此时步舆旁的老嬷嬷跪下，先声道：“公主，先帝孝期未过，不宜酷刑见血。赐鸩酒吧。”

萱姑娘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巧嬷嬷！”

巧嬷嬷没有回应，只是轻巧看她一眼，一闪而过的警告意味。

萱姑娘瞬间绝望了，昨夜还在连夜赶制自己的婚服，开心地想着事成之后，被太后许配给薛相国，繁华锦绣人生就此开启。

她的相国夫人梦一瞬间破碎了，连带着今后的人生一起，消失了。

是她太沉不住气坏了这场棋局，事已至此，她只能包揽下所有的罪名。不开口死的只她一人，若是开口了，靠着她寄回银钱为生的爹娘，尚且年幼的弟妹……

萱姑娘脑子里一片混沌，一个念头却越来越清楚。

公主破了秦后的局，她作为废卒就得乖乖被舍弃，避免给全局更大的损失。

“拦住她！”秦琞月疾声喊道，手里的茶盏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