舵市坐落在S省中部,是这个西部内陆省份一个平平无奇的城市——换言之，没特色产业。在整个S省经济半死不活的背景下,常年干旱的舵市也毫不例外地每年维持着可怜兮兮的增长,人口流失严重。

“尤李村啊……不瞒您说，我们双于桐乡是省级贫困乡,但是尤李村在我们乡里都是最穷的，国家级贫困村。”

舵市双于桐乡的乡·政·府工作人员接待了徐云笈和沈燮。

——对，徐云笈并没有直接去找谢正他们,而是在大致了解了他们遭遇的情况之后,跟超管司打了招呼。超管司通过国·安·部门紧急联系了双于桐乡乡·政·府表示有特殊事件,特派专家紧急调研,调研函以传真形式发过去。

不然的话，徐云笈就算跟沈燮去了也没用，村民群情激愤这种事情，你修为高实力强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全打晕了生生抢走那对蛮蛮吧？

双于桐乡乡·政·府派了车叫两个公务员陪同这两位京城来的专家去尤李村，路上顺带介绍了这个村子的情况。

“……尤李村人口流失非常严重。我们县没有特色产业，主要还是靠种地。但整个县降水就比较少,尤李村又是降水最少的之一。年轻人全都跑了,去城里打工了,就留下老的小的。有出息了的,或者老人死了,青壮年就把孩子接走再不回来了。原先三百多人的村子,本来就不大,这两年走着走着，就剩下二百多口人。”

陪同的两个人，一个开车一个给徐云笈两人介绍。

介绍的这个姓马，名娇，政·府办主任，五官清秀的一位女性，然而大概是大西北风吹热晒，皮肤发红而且比较粗糙。

她说着就顺带探问了一下：“两位专家这次下来是调研什么的？”

她说着两位专家，眼睛却是看着沈燮的。

徐云笈心里“啧”了一声。听说基层公务员都练就了一双利眼，谁是领导谁是秘书，是不是实权派一个照面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位马主任一直看沈燮，看来是觉得这位像是话事人啊。

只能说，自己气场修炼得还不够。

他心里嘀咕，却不知道对面的马娇心里也在嘀咕。

窝在乡里当了这么多年公务员，清贫度日，事儿却没少干，天天忙得鞋跟都磨平了，村里村外到处跑。但是别看级别低，见识过的大领导可不少啊。毕竟穷嘛，这几年抓扶贫，市里动不动来一波，省里偶尔来一波，就连副总理都来过。

她马娇自问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却觉得眼前这两位“专家”挺奇怪的。

这二位专家着实年轻。说是专家，看着年纪就跟研究生似的——尤其笑容多一点的那位，说是本科生一点不违和。

但气质却又完全不是那种没混过社会的象牙塔学生能有的。

更高大的这位，有种……怎么说呢，不怒自威的架势，绝对的上位者气势。往那儿一坐，也没什么表情，眼神淡淡投过来就让人觉得心生压力。而相较之下矮一点的青年，虽然经常微笑，但是话风半点不漏，说什么都很周全，而且偶尔思考时略眯一眯眼，那种能拿事儿的气势就出来了。

然后这个通知调研的时间吧。

调研这种事情，提前一个月跟你说很正常，公对公嘛，流程总是要走一走的，领导签字、审批、安排开会和座谈时间、住宿什么的不得打出提前量？

提前一两周，这就算是紧急了，除非特殊情况，否则这么办事的得挨批。

这种专家悄没声来都来了、人都到了，之前一点动静没有，突然从国·安·部·门来电话发传真要求配合的……

仅此一例，从未见过。

马娇心说估计这事儿书记和乡长也觉得不对吧，不然怎么细细嘱咐她好久要她招待好了？还隐晦地表示有什么事儿及时通知。

这两位说是“专家”，调研函上连个职称都没有，不是教授副教授的，更没有什么头衔，就说是国·安·部特聘专家，只有个名字，这怎么看怎么觉得水深。

要不是因为这两位明面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