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晃了晃手上的照片，笑得一脸宠溺，余懈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只觉得谢迟这人真的脸大。

那张照片对折后就刚好把谢迟那面特写了出来……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余懈略带无语地笑笑，丝毫未察觉自己的脸有些微微发红，谢迟却将他的脸红看得一清二楚，他将照片举得高高的，得寸进尺道：“哎哎哎，别抢，先把话说清楚。”

余懈：“……把什么说清楚？”

谢迟甩了甩照片，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照片啊。”

余懈收回手，一脸看二傻子的表情：“你是不是就期待着我说——”仰慕你、喜欢你，然后收藏你的照片？

余懈一腔嘲讽的话憋在胸口还未说出口，余光里便瞥见老吴从后门悄咪咪地溜进教室来了。

余懈和谢迟两人正面对面，而谢迟则背对着老吴来的方向，对身后的动静毫无察觉，还一脸嘚瑟地晃着手上的照片，欠欠的表情勾得余懈好想给他一拳。

但为了避免引起老吴的注意，余懈只好压低声音提醒道：“别闹了，老吴来了。”

没想到，谢迟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更别说转过头去看了，他只欠欠地对余懈笑着：“这种转移注意力的老伎俩，你还玩呢？”

“糊弄我——还差点意思啊，小纪委。”

余懈就差脑袋上挂上三根黑线了，眼看老吴就要往他们这边走，他只好猛地一脚踩到谢迟的脚背上，趁着谢迟不备，一下子抢过照片，稳稳地卡进了书页里，再重重地合上。

谢迟吃痛得“嗷”了一声，一下子吸引来了周围几个同学和老吴的注意力。

余懈：“……”他忍不住地再在谢迟的脚背上碾了碾，恨恨道，“你叫什么叫？哪有那么痛。”

谢迟半曲着身子，一只手勾了勾脚腕，散漫笑着：“那你让我踩回来试试？”

老吴低沉的声音忽然从谢迟身后传来：“谢迟，在问题目呢？”

谢迟愣着没回头，只用自己的后脑勺对着老吴，嘴里憋出一个生硬的“嗯”字。

老吴走近到他们两人的座位旁，一双大手拍了拍谢迟的肩膀，欣慰道：“保持住这个学习劲儿啊。”

“别说什么‘菜不菜’的，小余老师都没嫌你菜，你还自己一口一个‘菜’的！”

“努力面前，没有一个人菜。”

老吴将话头抛给余懈：“你说是吧？”

余懈：“……”您老人家耳朵有点背啊，是踩不死菜。但没有办法，他也只能敷衍道，“对……所以，我在鼓励他呢。”

老吴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尽数浮现出来，用看着明日之星一般的眼神深情地注视着谢迟，而谢迟则被这眼神盯得浑身僵硬。

老吴哪注意得到他们的心理活动，只管自顾自道：“你们别管我，做你们的题，我看看。”

谢迟盯着已被抽走了照片的书页发呆，缓了几秒，才侧转身子，小声道：“谢谢吴老师鼓励。”

见老吴没有丝毫要走的迹象，他只好硬着头皮拿起笔，将书本朝余懈那边推了一推，装模作样地问起题来。

这种时候，余懈往往偏不给谢迟面子，像掉了个儿似的，换他逗谢迟了。他状似语气温柔，但说的话却不怎么顺耳：

“这道题上午老师讲过了哦。”

“小数点多移了一位。”

“题干数字都抄错了。”

以往，谢迟也老犯这种错误，但余懈只是默默地给他勾画出来，让他自己去改。这下可好，仗着老吴在身后站着，余懈使劲儿地帮他丢面子，就怕老吴听不见似的。

老吴隔着点距离，歪着脑袋看谢迟在草稿纸上来回演算，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他憋笑道：“谢迟……你这草稿纸上的演算答案，怎么誊到作业纸上连数字都变了？”

一刹寂静，周围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谢迟连握着笔的手都停了。跟机器人咔啦咔啦响的关节似的，他缓缓地扭动脖子，转过头来，带了点小委屈：“吴老师。”

“你看着我，我紧张。”

老吴这下可算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