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武纪元500年与元月初一,业城,荀府。
业城在帝国的西边,离帝都很远。而荀家在业城是第一流的世家,今天是新一年的第一天,荀家上下也是一片欢腾,除了庆祝新年,他们更是准备迎来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荀牧是荀家的二老爷,也是一位非常出色前途无量的武者。荀家这一辈有五兄弟姐妹,大老爷荀振,二老爷荀牧,三小姐荀婷芳,四小姐荀雅芳,小老爷荀扬。原本今年这个大日子,应该在大老爷荀振家过,但是荀牧的妻子刘氏临盘,早饭过后大家都来到二老爷家中等待着新生儿。
“二弟你也别太担心。夫人一定会吉人天相,母子平安的。”荀振对荀牧说道。
“夫人身体向来孱弱多病,我真的。。。”荀牧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妻子情况自己知道,府里有药师一直帮刘夫人调理身体,直到一年半前她的身体才有了起色,刘夫人非常希望帮荀牧诞下一男半女,后来终于怀上了,刘夫人自然非常开心,但丈夫荀牧却从此愁眉不展,一直担心着刘夫人的身体吃不消。
等待很漫长,过了整整三个时辰,助产士才从房间走了出来。
众人没有听到婴儿哭声,而助产士却走了出来,似乎隐隐说明了一种并不太乐观的可能性。
“荀老爷,我们尽力了,非常抱歉。夫人难产,大出血,救不回来了。”
荀牧听罢,心中大惊,冲进了房间,扑倒了刘夫人的面前。刘夫人恬静地躺在床上,嘴角还露着笑意,似乎为荀牧诞下了儿子了却了一桩心事,去得很安详。荀牧抓起了她的手,已经冰冷没有了温度,他的心在淌血。床已被血迹染得一片殷红。一个婴儿静静地躺在助产士侍女的怀中,眼睛闭着没有张开,不哭也不闹,如果不是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可能荀牧会以为这个婴儿也跟随着夫人一同逝去。
看着这个婴儿,荀牧有一种很矛盾的心态,刘夫人为了把这个婴儿带到世上,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他是一个珍宝,必须小心翼翼爱护。但是一想到夫人为了这个婴儿的诞生,却失去了自己的性命,荀牧却提不起一丝精神。那是他的儿子,是他跟刘夫人的结晶,但是他却不懂怎么去面对这个婴儿。有一种理所当然的爱,却伴随着无可宽恕的恨。
新年的这天,城里的喜庆并没有因为任何事情改变。但是荀府上下一片愁云惨淡。刘夫人是个好儿媳,好妻子,在府里一直待人和善,仆人们都喜爱她。一时之间的变故,让人们觉得难以接受。
时间是治疗伤痛的最好良药。三年过去了,荀府上下也渐渐从刘夫人死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荀牧没有再娶妻,专心于事业,在工作中寄情对夫人的爱。荀牧本来是一个非常沉稳的人,但自从夫人仙逝,每每他在战场上杀敌比普通士兵还要勇猛拼命,大有一副不畏死的样子,终于在一次围猎魔兽的任务中,被一群凶猛的巽风狼重伤,当他被同伴救回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命不久矣,还没被送回荀府便断了气。
荀陌适那时已经开始记事,他记得从来没见过娘亲,问到爷爷、伯父、叔父,他娘亲在哪里他们总是说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而这次,他知道爹爹去执行任务,过了好几个月也没有回来,每当他问到爹爹在什么地方怎么还不回来,家里的大人总会告诉他也是很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这小孩特别敏感,家里爹娘都不见了,除了爷爷和大伯特别疼他,他也能感觉到叔叔、姑姑的疏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连家里的仆人也对他避之则吉,有几次他还听到下人在背后说他“扫帚星”,“天煞孤星”。
流言蜚语无情的伤害着这个只有几岁的孩子,他还没感受到太多的家庭温暖,便体会了世态炎凉。爷爷安排了荀家几兄妹轮流照顾荀陌适,荀家的大人们不像下人一样不明事理,而这孩儿也是他们兄弟的遗孤,自然不会推脱责任。为了荀陌适能安定下来,一年大部分的时间他都被安排在大伯荀振家中,偶然才去其他叔叔姑姑家里住。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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