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崇端起酒杯来，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酒，有点得意地说道：“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吧？我可是听说了，婉儿公主在宫内说了许多气壮的话，为二公子争下了许多的理儿，连正宫皇太后也替她说好话……”

五姑娘皱眉道：“圣母皇太后那个脾气，哪里能受得了下面的人跟她顶嘴？公主殿下没有为此遭什么罪吧？”

陆崇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听说皇太后已经发话了，如果婉儿公主可以与王家断绝一切来往，王知节的所作所为与皇室再无半点关系的话，她自然也就懒得再管王知节还有王家的死活啦！如此一来，二公子还有王家不就可以躲过一劫了吗？所以，我才说公主殿下离家对谁都好。”

楚云给他气笑了，问道：“这……这就是你说的公主殿下改嫁对大家都挺好的理由？简直就是无厘头嘛！就凭着几句空口白话？那谁又知道皇太后她以后翻脸会不会比翻书还快呢？”

陆崇笑道：“这一次嘛……皇太后不会再食言啦！”

“你怎么知道的？”楚云瞪着眼睛问他。

“我就是知道！”陆崇却神秘兮兮地一笑，说道，“你猜？”

“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我才懒得跟你争！”楚云叹了一口气，说道，“昨儿晚上，高季左给婉儿公主送来二公子的一封书信。公主殿下看了书信以后，一个人躲在屋子里面哭了好一阵子。我们过去问她二公子在信上写了什么事情，她却只是笑，什么也不说。今天，听你这么一说，难道是……”

五姑娘忽然把桌子用力一拍，吓得楚云不敢再说下去了。她自己却咬牙切齿地接话道：“难不成是王知节那个贼小子在江州真的另有了新欢不成？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朝三暮四的渣男！”

吴四娘当然是希望劝和不劝分的，便对五姑娘笑道：“这……也不过是外面的风传而已，未必就是事实。”

陆崇说道：“我来的时候，曾经路过二公子的军营。那时候，军中都在说他确是收了一个龙在天的小妾，养在军中做一些文案上的事情，生得很是娇媚可人。”

楚云撇着嘴，说道：“那也只是做文案工作嘛，并不能说明二公子就跟她有什么苟且之事。世界上总有你们这些人啊，虽然不知道曾蒙什么明师指授过，但对于‘男女之大防’却无师自通，而且历来非常严；也很有排斥异端——凡尼姑，一定是与和尚私通的；一个女人在外面走，一定想引诱野男人；一男一女在那里讲话，一定要有勾当了。我听花妹说，她的师父苏小妹曾对她讲，参禅的人最讲究的是见心见性，你心中有何物，眼中就有何物。你们这些人看着满世界都是男盗女娼，你们肚子里有什么，就可想而知了！”

陆崇摇头晃脑地说道：“这个王知节私自纳妾之真假虽不明，然其事体莫须有。更何况有没有也不是你个小丫头片子能说了算的，决定权还不是在皇太后那里吗？皇太后满肚子的男盗女娼，我也没有办法呀。”

“可恶！”楚云冲他吐了吐舌头，说道：“婉儿公主真的要是离家改嫁了，天底下的人会怎么看她？还有二公子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有多难过呢？”

陆崇却不以为然道：“我说句实在话，你们都别怪。就二公子那个阴忍刻薄的性格，一旦发作起来，早晚是要惹出大事来的。婉儿公主跟着他不撒手，反倒是要坏了她的名头和性命啦。”说着，他又抬起眼来，看着五姑娘这些人说道：“还有你们这些人，是不是也考虑一下什么善后之法啊？”

五姑娘也连连点头道：“嗯，这一点咱们倒是想到一块去了，我也觉得知节这孩子也太过无法无天了，由着他这么胡闹下去，早晚要惹祸上身。不过，所幸他已经被王家出籍了，他的所作所为与我们也没有什么牵扯了。”

吴四娘直皱眉头道：“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王知节虽然被王家出籍，但终究是太爷的血脉。当初太爷为了知节也是耗尽心血，我们又怎么能坐视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