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睫，融进那双摩根石般的眼底。她轻轻眨了眨眼，真诚地注视着他，以最澄澈的温柔。他下意识地往她的身后看——

只能看到被乌云挡住的夜空。

她应该还有一双翅膀的，在落下桥面的惊鸿一瞥中他明明看到过的。

漫天星辰下，弦月之影中骤然落下的一道光，缠绕着她的周身，化为绽放着蓝色光芒的……辉光之翼。

是路灯在视网膜上留下的残像吗？又或者说……异能力？

“你还好吧？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冰凉的手触到了他的额头，挡住眼睛的发丝被拨开，残存的水滴落，凉进了他的眼底。

他终于将视线移回了眼前的少女身上，挣扎着坐起来。

“是你……咳咳咳……是你救了我？”

名残心虚地挪开了视线，“算是吧。”

这种反应……

“啊，说起来我掉下去之前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少年勾起嘴角，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眯起眼，一下就说中了某人的心事。

“我不是故意的，那只是意外，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嘛。”名残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突然想起刚才的疑惑，“哎对了，你刚才站在栏杆上做什么？”

“那是入水前的准备工作。”

入水？这个词就意味着……不是吧……

“——自杀？”

“可是失败了啊。”他用目光疯狂谴责她，“我现在是谋杀未遂案件的受害者。”

“哎，都说了是意外了。”她可不想因为这种事被警察找上，感觉丢脸会丢到全世界去。

“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建议你想不想听？”

“恩？”

“把我扔回河里，毁尸灭迹。”

名残：……

“你对这条河还真是情有独钟哦。”

“这个嘛，毕竟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美丽的鹤见川了。”

乌云适时飘走，将它遮掩住的星辰尽数释放了出来。

她转过头，顺着少年琥珀色的眼看向河川。

天水相接，星河倒悬，不分彼此。

“醉后不知天在水……”

想要飞上天空，所以跳入水中。

这里作为死去的地方，确实非常美丽了。要是那个时候的自己的话，说不定也会选择这样的地方作为最后的舞台。

风吹过河岸，树叶轻鸣，流水潺潺，她在满天星辰下，露出了温柔到有些落寞的眼神。

就仿佛，她也曾经有过类似的想法一样。

少年闻言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微微睁大了眼，充满兴味地认真打量起了她的样貌。

这样全身都染上霜白色泽的女性极少，绝对是只要看过一眼就不会忘记的类型。

更何况，她还能够读懂他话里的意思。

记忆中那个曾以为是幻影的存在与眼前之人的身影渐渐重合……

“原来是你啊。”

名残不明所以地转头，“嗯？”

少年只是轻笑着，说：“没什么。”

他的反应不知为何有点令人在意，一丝疑虑在心头滑过，却最终没有指向任何东西。

“既然你没事的话，那我就——”

站起来的瞬间，她才发现自己单薄的连衣裙被水浸湿之后已经彻底失去了遮盖的用处，自己现在跟全·裸也就只差了20%的透明度而已。

理智的丝线差一步就要断裂，好在王的矜持让她强行冷静下来没有大叫，她近乎于颤抖着把一旁那件黑色的大衣拿起来，以最快地速度把自己裹得紧紧的，然后——

“你知道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对吧？”

面对名残的质问，少年非常不识时务地歪了歪头，“……我会负责的？”

“不需要！”

咣。

收回拳头强迫自己转头就走，名残默念了一百遍不要跟抑郁症患者斤斤计较，才勉强抑制住再把他给丢回河里的冲动。然而某个作死的家伙还在后面乱叫：

“那是我的衣服！”

他是病人，不生气不生气。

“啊，好冷啊，我要冻死了～”

名残突然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