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自己和自己谈条件，杨湘瑶干脆回了一趟漱月谷。

“呜哇啊啊小姐你回来啦！”听说消息特意等在谷外的苏芸飞扑过来。

她和苏芸早就混熟了，这只狐妖说起来有几百岁，但还是天真烂漫的心性，这会儿见到她，立即开始喋喋不休地汇报这段时间的成果，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求表扬”的光芒，就像见到长辈的孩子。

杨湘瑶不禁莞尔，习惯性地就想抬手摸她头，手伸到半路，忽然想起来她比自己年纪大，于是在半空中生硬转向，拍了拍她的肩，道：“辛苦你啦，多亏有你们我才能安安心心在外面做别的事。”

“嘿嘿，主要还是靠承影啦，其实我也不太擅长这个。”苏芸似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她抬眼看见遥遥立于路旁的丈夫，挥手喊道，“承影——小姐回来啦——”

“芸儿。”顾承影迎上来，眉眼间带了三分无奈，随后袖手对杨湘瑶施了一礼，“顾承影见过小姐。”

杨湘瑶颔首道：“不必拘礼。我们进去吧。”

“是。”他直起身，默默跟在她们身后。

漱月谷三面环山，明面上只有一个谷口出入，其余地方则是只有内部人员才知晓的暗道，隐藏在层叠的山峦之间。那山重岩叠嶂，形势险要，其上苍松翠柏，四季常青，悬泉瀑布，飞漱其间。谷中有各样时令鲜花，有些园艺爱好者时长侍弄，生得十分可爱。

去山里走上一圈，运气好或许还能碰上些珍奇野兽。

当然，遇见珍奇野兽是一回事，遇见之后人身安全会不会受到威胁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谷中人完全不需要担心会有豺狼虎豹下山来。漱月谷四周一直都有防护法阵，寻常野兽进不来。杨湘瑶接手之后又根据自己的一些奇思妙想做了改动，除了寻常野兽，也能拦拦普通小妖。

以杨湘瑶的眼光来看，这里绝对是求仙问道休闲养老的好去处。

她戴上银色的狐狸面具走在谷中，一路上见到的人和妖都停下来，恭恭敬敬地叫她一声“首领”。

漱月谷中妖类居多，也有一些因为各种原因加入的人类。

银色的、脸颊处雕有独特纹路的面具则是漱月谷主人身份的象征。在一个组织种族混杂、业务范围在灰与黑之间反复横跳的情况下，隐瞒身份是首领保持自身安全的最佳方法。

而面具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首领可以是任何人，任何人都可以是首领。如果有哪个倒霉蛋不幸被寻仇了，这时候推出一个和他身量相仿声线相似的家伙来，可以稳定人心。

平时成员们见到最多的其实还是几个管事。这种情况下，如果首领的实力不够，很容易被架空，成为傀儡。不过杨湘瑶不用担心这个，至于原因嘛，一是她有“天府星主”的身份在这儿——不管是不是真的吧，反正大家都当真了；二则是，按照她的说法：“练武的非要和我修仙的打，修仙的非要和我双修的打，何苦来？”

三人进入杨湘瑶在漱月谷的书房。

杨湘瑶取下面具，首先开口道：“我这次回来，是想要把我个人在蓟州、济州、青州的几家酒楼外加一个赌坊划出去另作他用。原有的伙计，若有些问题的，不再观察，找理由慢慢开掉，驻扎的小队撤回，你们帮忙安排一下新的人选，让他们和合作方交接。所有收益的七成分成给他们，情报共享。”

顾承影有些诧异，不过这是小姐的私有财产，不在公内，他便不多问，应下了。

“小姐，那个合作方是谁啊？”苏芸疑惑问道。

前期工作是他们做的，人员排查是他们完成的，这些城市建立的情报网也要共享不说，收益还要分出去七成，这分明是赔本的买卖。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值得小姐这样让步？

“合作方啊，”杨湘瑶摆出高深莫测的笑，“是我自己。”

“啊？”苏芸傻眼了。

她正待问个明白，杨湘瑶却已眼疾手快地转移了话题：“好了，不要那么严肃。最近有没有接到什么有趣的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