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傅修遥收到了年瑾潼发来的信息，约她在咖啡厅见面。

她想到了些什么，拿好东西后出门赴约。

水晶吊灯下，年瑾潼一身白色的休闲装，增添了几分青春的气息。

他的笑容很温和，但和往常还是有些区别。

“想要什么咖啡？”

她刚入座，年瑾潼便笑着询问。

她看着他桌上的摩卡咖啡，“和你一样的吧。”

“好。”

年瑾潼的双眸含笑，看起来心情不错。

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恭喜你。”

傅修遥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是什么，“谢谢。”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你吗？”

傅修遥语气笃定，“你和l博士的事情。”

年瑾潼失笑，“你真是太聪明了，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你和居翰墨密谋。”傅修遥话语清冽。

年瑾潼看向热咖啡，水雾遮住他的视线，棕色的瞳仁仿佛铺上一层寒霜。

“算是。”

“你为什么要背叛他？”傅修遥语气冷淡了不少。

“你很在意他？”不是肯定，是反问。

傅修遥十指交叉，静静注视着他如玉的脸庞。

“是的，我在意他。”

二人都没有指名道姓，但他们心知肚明。

“我曾经觉得，他只是在利用我和闻渐明。”温润的嗓音带着悔意，“我的父母因为封家而死，他收留了我，给予我最好的东西。我也一直心翼翼地活着，寄人篱下的感觉，让人难受。”

虚伪的笑容，心的举动，唯恐做出什么令他不满。

“可是他不是把你当做下缺做工具，你清楚得很，就算你不做什么，他也不会把你赶走。”

年瑾潼摇头，“为什么你会觉得他会是一个这么善良的人呢？”

“不是善良，是他不需要一个孩子为他做事，他手下有无数人，他有能力领导，也有能力养你一个少爷。”傅修遥清楚封致廷对年瑾潼、闻渐明和对封厉晗是不一样的。

对封厉晗是恨铁不成钢，想要他成长，对年瑾潼和闻渐明，则更宽松。

“是吗？”年瑾潼苦笑，“是我太狭隘了。”

傅修遥垂眸，“可你当初为什么救我？”

一个愿意救下陌生女孩的人，心地会有多阴暗，还是他在这之后变化。

年瑾潼回忆起了什么，眼眸黯淡。

“我并不是一个好人。”尽管他看起来如此无害。

什么意思？

“你以后就会明白的，或者，你可以去问他。”年瑾潼轻轻的声音像从远方传来，悠远飘渺。

傅修遥心里一震，不会又有什么反转吧？

不要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封致廷。

“你怎么想通的？”

年瑾潼想到封致廷找他的谈话，话语冷淡，一如那人作风。

“别想伤害她，觉得封家有愧于你直接找我。”

他当初和居翰墨合作，确实是被自己昏暗的内心所驱使。

年幼失去父母，多年的隐忍，仇恨的累计，让他迷失本心。

有种怨恨于封致廷，但他也不知道对封致廷是什么感觉。

为封家做事，是报答，还是压榨？

目睹父母死亡，他早就不是水晶心一般剔透美丽的少年。

有种报复封家的冲动在心里发芽，最终生长成带着刺的荆棘。

“抱歉。”

年瑾潼眼中浮现出愧疚，十指交叉摩挲，反映出不安。

傅修遥脸上依然带着清浅的笑容，右手拿起咖啡，低头在边缘微微以抿，唇上沾染着棕色的咖啡，轻尝味道。

“很好喝。”

她微微一笑，没有其他的话。

年瑾潼也跟着喝着快凉的咖啡，二人静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