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从来不会让自己不舒坦。

于他周身的雨水忽然停驻凝聚，泛着蓝光的灵力法阵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古老繁琐的花纹像活了起来一般绽放盛开，在半空中旋转片刻，“铮”的一声四散扩开。

赫连祁月一手托起，闭上眼睛捏了一个极繁杂的决，食指与无名指并拢，放在眉心。

忽然“呲”的一声，半空中的蓝色法阵忽然破碎，赫连祁月猛的吐出一口血，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

雨伞也从另一只手里掉了下来，咕噜噜的翻进泥潭里。

“咳……咳咳。”赫连祁月擦了一把唇角的鲜血，但是止不住嘴里有更多的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他皱了皱眉，还是踉跄着坐起来，双手结印，盘起腿运转灵力调息。

与此同时乱葬岗里，姜禾也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忽然抬起头看着来处。

丹田处有股暖流，和在百将山里的感觉一模一样。

是赫连祁月在调动灵力。

难道他在附近？

下这么大雨，他来这偏僻的城郊干什么。

姜禾心乱如麻，却也知道机不可失，于是迅速沉心静气，手掌翻转变换，捏了一个召灵决。

召灵决便是召唤这附近有了灵性的动物，驱使他们为自己出力。

赫连祁月的状态似乎很虚弱，灵力一会儿高涨一会儿低迷，像是控制不住一般，连带着姜禾也控制不住这召灵决的威力，咬牙做了几次手决，最后却只有几只老鹰盘旋着飞来。

寄书一转身，便看到她家小姐一手托着一只老鹰的脚，双目冷峻，如同神邸般看着老鹰的双眼，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下令。

这场面没由来好笑，只不过寄书实在是笑不出来，以为她家小姐见了太多魔怔了，于是慌张的绕开尸体走过去，避着那老鹰，对姜禾道：“小姐你快赶走它，会伤到你的。”

姜禾手一扬，那老鹰便盘旋着飞走了，只不过并未飞远，而是在这乱葬岗内低空盘旋。

寄书心疼的扶着她家小姐，心里十分自责。小姐再坚强也只是个刚及笄的小女孩，怎么能陪自己在乱葬岗里翻尸体呢。“小姐您还是去外面休息吧，这里我来。”

诡术的事儿太过缥缈，姜禾自己都搞不清楚，解释也解释不来，索性不答，反而看着那老鹰在乱葬岗上空飞来飞去，最后在东边的角落里盘旋，于是眼前一亮道：“寄书，快，我们去那里！”

两人于是便绕过重重尸体，往那老鹰所在的地方而去。

刚刚进来翻尸体时，有一个清晰的目标，倒还振作了一些。此时眼看着好像就要找到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和锥心便蔓延了上来。

那边的确有一具中年女人的尸体，脸朝下趴着，身上穿的是深色的粗布衫。寄书双腿颤抖，离得近了越看越像，反而不敢过去了。

姜禾松开她，“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一眼，是的话再叫你。”

寄书勉强点了点头。

姜禾不再多说，走过去摸上那妇人的肩膀，顿了顿，将她掉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