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开门的夫人成熟风韵，着碎花真丝连衣裙，饱满的额头露出，右侧斜边分出刘海，一侧向后梳，仔细看眼角有鱼尾纹，她十分热情地喊拉她们入内：

“小黎来了啊，快快快，进来”

“师娘”

黎朝来乖巧地喊了人，苏妙菀仍在纠结该如何称呼老师的老师的媳妇，那夫人目光后移，满脸含笑问：

“是菀菀吧，长的真俊啊，快进来吧”

“愣着干啥？喊师娘啊”黎朝来催促。

苏妙菀嘴甜地喊了人，夫人同热诚的回应，她表情舒张，态度熟稔，仿佛苏妙菀并非第一次来访，而是多年的老友。

苏妙菀顿时放松下来，换好拖鞋当小尾巴贴前头有说有笑的二人移动。

只闻内室传来小步奔跑的声音，她在《甲方乙方》VCR里见过的张澜教授出现眼前。

少了滤镜的美化，他外表比视频里略显老态，但精神气旺盛，他用浑厚粗嗓喊黎朝来，招手招呼她入书房，观摩他新写的字：

“我新写了副联子，知你眼光毒，就等你过来了”

他停顿少许，瞧到了陌生的脸庞，皱眉托腮思索有点记不起人。

夫人文若兰提醒是黎朝来说过的学生，他拍脑瓜子大悟，抬颌让她一起进书房：

“瞧我这记性，那你也一起进来吧”

张澜似乎是在无视苏妙菀，态度冷淡，随口喊她，跟路边的小猫小狗一样。

苏妙菀感受到他的不屑，懂得她入不了上层圈子的眼，她垂头丧气的跟着进了书房

横联上书修身养性，苏妙菀努力的看每一笔，可惜她不懂赏字，只知是好字，念出声：

“修身养性，好看”

“小黎你瞧瞧？”

张澜当没听到，视她如占据空间的透明摆设一般，自顾自的问黎朝来。

苏妙菀大受打击，愈加的束手束脚，不敢出声。

黎朝来底蕴厚，看得出具体的优美，开腔夸赞。直说的张澜张口大笑，显摆他另一幅书帖。

苏妙菀同赏，再一次看的云里雾里，只摸出浅显的好

她心里嘀咕：“让你不好好学习，现在知道错了吧”

谈出花来的二人自带了一圈无形的屏障，苏妙无意中被排挤。

她看了眼巧笑嫣然的黎朝来，感觉她们之间有一条无形的、巨大的沟壑，心沉了下去。

苏妙菀心底急的抓耳挠腮，扁嘴压榨脑汁想融入进去，无意中拉扯黎朝来的衣服下摆：“朝来姐”，她默念着。

黎朝来含笑低头细瞧字迹，余光瞄到苏妙菀着急的模样，小脸通红，汗流侠背，

她趁张澜俯身描绘字迹走势时，往后退了几步，贴近苏妙菀低语：“

抱歉，我疏忽了你”

苏妙菀只觉耳垂热气喷薄，她轻微摇头，改为握住黎朝来的手腕，掌心全是汗水。

黎朝来思忖：“老师故意考验她呢，傻孩子紧张坏了，没发觉老师的坏心思”，她忽然出声：

“看了两幅字帖，菀菀觉得如何？”她以指腹轻扶苏妙菀手背，无声安抚她，让她别紧张。

张澜的目光很快聚焦到苏妙菀身上，苏妙菀吞了几口口水，握紧了黎朝来的手腕，声音洪亮、声线颤抖：

“字迹铿锵有力，断连辗转，暗藏无穷变化，丝毫不受字形的束缚，我从纸上的理解是这样，我不是很懂这些，听了许久你们的讲解，再看看字帖，略微得些一知半解的感悟，如果说错了，望老师别见怪”

张澜端详她的脸庞问：“你觉得两个哪个好？”

“比起我的水平，都是值得学习的方向，从我的角度看，它们都是好字，分不出高下”

他沉凝半响，算是赞同她的说辞，对她露出属于她笑意：

“恩，有点意思”，后续每赏一副都要问一遍苏妙菀的意见，偶尔穿插些古今知识助她了解。

苏妙菀得了信心，身体逐渐放松，认认真真地听他授课，遇到难以理解的大胆的提问，也不怕说错，如海绵般急速地吸收知识的水分。

张澜感受到苏妙菀的勤勉，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