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好一带刀的御前使回来禀告，那人看起来脸色不大好，凑到蒋亭渊耳边耳语片刻。许翰云猜这应该是什么都没搜到，今日他们敢直闯赏春苑想来应是有几分把握的，此时却无功而返，还得罪了这一众人等，许翰云私心还是挺同情他们。

蒋亭渊脸色一点没变，很淡定地示意部下都撤出去，他略略一拱手，无甚诚意地道：“今日是手下唐突了，烦请各位公子谅解一二，公务在身，不多叨扰了。”

李寄南松了一口气，这样是再好不过了，虽然这蒋亭渊没有什么诚意，但他也不好发作，别说是他，就算是今日的宴会是他爹主持，这疯子也照样是这般行事。

方瑜可拐不过来这个弯，冷哼一声就要上前，许怡丰赶紧拉住他，许翰云也是伸手拉住他，看向蒋亭渊直接出声嘲讽：“哦？御前司办事原是这样的作风，一通胡闹瞎碰，全无章法。”

蒋亭渊听他这样说，挑眉笑起来，很是邪气，让人想起他的事迹来。

他按着刀一步一步走过来，一路上的世家公子们无不自危，掩面后退，一时间许翰云身边只有三位友人。

蒋亭渊饶有兴味地打量面前矮了自己一头的许翰云，眼眸暗沉沉的，俊朗凌厉的眉眼满是兴味，此时若换做寻常人，怕是要露怯了，但许翰云只是皱起眉头，冷冷回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许翰云感觉蒋亭渊见他皱眉看他，好像笑意更甚。

李寄南手里捏着一把汗，蒋亭渊这厮性格喜怒无常，怕他此时发难，更怕他记挂上许翰云，万一以后在圣上面前上些眼药可就遭了。

方瑜则是一副随时准备冲上去干架的样子，许怡丰也没了笑容，死死拽住方瑜，往这边看。

而蒋亭渊却突然伸手，摘去落在许翰云青丝上的一瓣玉兰。许翰云一直在玉兰树下站着，春风徐徐，暗香浮动，玉白的花瓣也有些落在了许翰云的发丝上。

“梅远公子好颜色，担得上玉容花貌的称赞。”

他这一句话成功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许翰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呆愣愣地露出迷惑的表情，蒋亭渊笑笑，转身走了。

方瑜则气得摔了放在一旁的白瓷杯，大声骂：“蒋亭渊实乃一疯子！他竟这般调戏于你！”

李寄南和许怡丰赶紧拉住方瑜，先稳住场面，给各家公子赔不是，安排人各自散席。被蒋亭渊这么一搅和，各家公子也都纷纷告辞，不愿再多停留。

许翰云倒没有多气恼，神色淡淡地站在一旁，思索着蒋亭渊是怎么回事。只有他和蒋亭渊两人明白，他俩人其实并无过多接触，也无仇怨，这般表现不和，只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约定而已。毕竟御前司指挥使和御史台右佥事越不和，圣上越是安心。

许翰云正出神，突然一玄青色描金牡丹的俊秀男子来到他面前拱手一拜，许翰云回过神来，回他一礼，此人是柱国侯府世子蒋亭江。

“许大人天人之姿，怀惊世之才，断不可受此辱。那蒋亭渊虽已断发除名，不再是我侯府之子，但在下心下不安，替他向大人赔罪。”

他说话倒是客气，蒋亭渊一十六岁便在他母亲的丧礼上自请断发除籍，早已与蒋家无半点瓜葛，这蒋亭江无非是借此在许翰云面前刷刷好感，也再次给蒋亭渊上上眼药。

许翰云也明白他的意思，淡声道：“世子殿下不必如此，您是侯府世子，蒋亭渊是雁北蒋家。”

蒋亭渊除籍后投了雁北军，少年时三战收兖州，受得雁北蒋将军的赏识，收为义子。这两个蒋家无半点瓜葛，一个是清贵书香世家，一个是镇守雁北的将帅之家。

聪明人间说话就不必多点，蒋亭江笑着和许翰云又寒暄一阵，便带着小厮离开了。

方瑜凑过来，撇嘴说道：“这个柱国侯世子可真够虚伪，刚刚怎么都躲后面去了？也不见出来说句话。”

许翰云摇摇头，看向方瑜，忍不住教训他两句：“知书，你今天太过鲁莽冲动，下次万不可如此。那御前司你又不是不知，今日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