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别碰它！”莫陶尖叫，发了疯一样上去就夺。

那是只黄铜望远镜，单筒，十分小巧，看上去也有了年岁，但黄铜没有褪色，反而随着岁月变迁历久弥新。

秦凉川被莫陶推的一个踉跄，莫陶抢过望远镜护在胸前，恨恨看着他。

“秦凉川，滚出我的房间……别碰我的东西！”

“呵，你的？”他目光如毒针刺向她，“莫陶，这分明是你从芊羽那里偷来的！你还想骗我？”

“你神经病！”莫陶几近崩溃，歇斯底里，“这是我妈留给我的东西……秦凉川，你不要用宋芊羽的名字，来侮辱我妈留给我的遗物！”

“你说什么？”

秦凉川忽然握住她的手，眉心紧蹙，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莫陶，你说这……是你妈妈的遗物？这是你的东西？”

“信不信随你！”莫陶气愤的甩开他，将黄铜望远镜放进梳妆台上那个小盒子里。

想必是刚刚他们两个争执的时候，不小心碰翻这个盒子，望远镜才掉出来的吧……

莫陶背对着秦凉川，房间里气氛凝固，像是有团低气压笼罩上方。

沉默许久秦凉川一步上前，扳过她的肩膀，“你说这是你的东西……那你告诉我，这东西怎么用！你用这个都能看到什么？”

“秦凉川，你真是喝多了吧？”莫陶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是望远镜，你说干什么用？从小我妈就带我看星星，你说这还能干什么用！”

秦凉川满眼震惊，后退好几步。

“这个望远镜是个古董，还是伽利略时期的呢。”莫陶声音沉下去，唇边泛起苦楚的笑，“你知道伽利略吧，小时候我妈常给我讲他的故事。”

秦凉川深深吸气，掩饰自己的慌张。

他耳边似乎响起一个稚嫩的童声：“哥哥，你知道伽利略吗？是个很有名的天文学家，大熊星座就是他发现的……”

莫陶低头拿出望远镜轻轻抚摸，将它伸展开，慢慢走到窗前。

那晚夜色晴朗，晚风徐徐，又是个观星的好时候。

莫陶闭起一只眼看向天空，露出微笑，似是自言自语，“我知道有关这浩瀚星空的第一件事，就是大熊星座。真巧，今晚又能看到，就在天空西边。”

一瞬间，秦凉川整个人僵在原地。

“你知道吗秦凉川，”莫陶轻声道，“我人生前二十年在宋家过的很凄苦，尤其我妈死了之后，我唯一的乐趣就剩了看星星。”

“我妈常说，宇宙大的难以想象，只能以光年估计，我们在望远镜所见，都是历史旧迹。人类生命与宇宙相比渺小又短暂，所以她要我放开心胸，不要恨的太凄厉了……”

“呵，可我妈宽容了一辈子，又得到了什么？”

“说到偷，”莫陶深吸一口气，一双寒星般的眼睛看住他，“秦凉川，宋芊羽才是小偷！她以前偷过我的望远镜，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还回来……可是她弄坏了一个地方，以至于到现在镜像都模糊！”

“别说了！”秦凉川忽然双手抱头，表情痛苦，“你别再说了！”

莫陶疑惑，“你怎么了？”

秦凉川没有回答，拿过外套像逃难似的逃出这座别墅。莫陶从窗上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他脚步跌跌撞撞，跟平时那个镇定凉薄的他判若两人。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他的慌乱不安。

莫陶低头抚摸那只望远镜，思绪又回到很久之前……

……

秦凉川坐在自家书房，烟一根接一根的抽，华贵的羊毛地毯上也落满烟蒂。

他猛烈呛咳，眼眶微红，喉咙因为吸进过多的尼古丁而火辣辣的疼。许久他一只手捂着胸口，拉开抽屉，一本《小王子》书页已经泛黄，静静躺在最里面。

“夜间观星怎是甜蜜，当你爱上一朵花的时候，全体星座都是花朵。”

秦凉川忽然抑制不住泪水，身体微微颤抖。

他以为这句话是莫陶耍心机背出来讨好他的，却从没想过那件事真的与她有关……

他十八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