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笑了笑，眼睛亮的几乎要发光，可笑着笑着，她就落下泪来，九华只觉得那滴泪落在他的心口，烫伤了他。

他不再话，只是将她搂的越发紧了，好像要融化她心中的冰雪，这个人啊，他愿拼尽全力去守护，哪怕死。

他从不知，她居然受了这么多苦，还好，在她破釜沉舟的这一刻自己回来了，否则，她若死了，那他该怎么办？

“不哭，我回来了。”他吻着浮生的发，眼睛满是血丝，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无力，她受了这么多苦啊。

这个人，他苦苦护着，一点儿也不愿赡人，被别人逼到这个地步，何其可恨。

浮生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她知道的，可是难免会难受，相信当初他在的话，她和浮世浴血奋战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孤立无援，不会败得那么快。

可是，她去过那个地方，她知道一千年，他差点没能撑过去，她不该想太多的，九华回来了，就是对她最好的回答。

“九华，我真开心，可我又好难受，师父他，他死了，呜呜……。”她抓着九华的衣服，眼中满是苦痛。

她一直记得，记的清清楚楚，他走的时候眼里的释然，他：“浮生，好好的。护好自己。”

即便是过了这么久，她想起来就觉得心疼的难以自拔，那是将她从冰冷雪山带下来的人，将她从孤寂的清冷中带出来的人。

她遇见了这世间对她最好的人，将她的记忆慢慢填满，将所有生命的空缺填满，将她的过往记得的都是他们。

可是，他们死了以后，她的生命就空了一大片，那些空缺不是谁都能填满的。

空了就是空了，她的心里会留一片净土，给他们的，永不忘却。

“我在，我在。”九华将她的泪擦了又擦，但她一直没有停，一千年，她一个人支撑了这么久，这样的崩溃也无可厚非。

九华将她的背轻轻拍着：“我一直都在，阿生，不要哭了，我听了难受。”他知道，他感受得到她的绝望和无奈，可是，他没能赶来，没能帮到她。

“九华，我真庆幸，你回来了，不然我该怎么办？”她哭着哽咽道。

九华笔直的背又是一僵，他道：“阿生，你叫我，怎么……。”他叹了口气将唇落在她的额头。

浮生微微一颤，感觉到他的难受，她道：“我忘不了。”

九华没有话，只是将她的眼泪擦去：“别哭了，我看着心疼。”

浮生被他馥郁的伏盛树般的香气笼罩，只觉得连空气都暖了起来，他是个奇特的人，明明看着不可接近的，但是他身上的香气带着迷惑人心的意味。

浮生眼角带着冰凉的泪水，她的眼睛满是绝望和痛苦，或许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失却的，是什么。

浮生抬眼看他，他的眼睛叫人看上一眼似乎要坠进去，深邃的叫人望不到头，明明是璀璨的眼眸，可是幽暗而深远，她仿佛看不到尽头，那种不踏实是她曾经很少感受到的。

浮生一抬眼就落进这样一双眼，她心忽然剧烈的一跳，似乎有什么东西有些不一样，莫名的觉得危险。

九华再生气，也不会对她露出这样危险的神色，他从前对自己总是带着淡淡宠溺，好像对自己很无奈，浮生觉得他有些奇怪。

她皱眉，涟漪桃花眼似乎要落下晨露。她长长的指甲嵌入手心。

九华心中一疼，拍拍她的头发：“好了，要受伤了。”

她眨眨眼睛，神态有些茫然，甚至是纯净无措的，可就是这样，才叫他觉得哪里被打碎了。

浮生离他很近，那长如蝶翼般的睫毛在他脸上刮了刮，痒痒的，仿佛一片飘落的羽毛一般轻柔。

九华靠着她的脸颊，她的脸庞如同暖瓷一般，却是温凉的，柔软的像是一片云，那般柔软的几乎要融化，但是却又那般冰冷，似乎寒冰。

但是他靠近，身上的温暖叫人不想远离，她又是眨了眨眼，眼睛迅速浮起一层朦胧的雾气，看饶时候朦朦胧胧的，那般潋滟，却又很奇怪的带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