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话锋一转，“可王先生，你已经不是个乖孩子了，说谎的孩子，不配做乖孩子！”

话音刚落，玩偶乐园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重新恢复到白天破败、死寂的模样。

丝丝冷风吹过，裹挟着无限寒意，凄清到让人恐惧。

“呀呀呀，说得太对了！”神奇的咏叹调忽然响起。

小丑出现在提示牌旁边，抹了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有生之年，竟然能碰上这么懂事的孩子，太让善……小丑叔叔感动了~”

他拍了拍池醉的肩膀，好像在赞许他。

“多谢您的夸奖，小丑先生。”池醉微笑。

小丑先生的夸奖，可不是谁都担得起的——那落在肩上的两下，力道巨大无比，仿佛有人用铁链猛地穿过他的肩膀，几秒过后就痛到头皮发麻，可以想见，肩胛骨一块已经发青发胀。

但池醉连身体都没抖一下，甚至能若无其事般露出笑容。

小丑漆黑的瞳孔怔了一瞬，随即眯起——

这是猎物对于猎手的挑衅。

诡异的笑脸渐渐扯开，不急，这些人最终都会成为玩偶乐园的一份子。

小丑不再关注池醉，他快速移到王秋生身旁，露出和乐园门口一模一样的惊悚笑容：

“不乖的孩子，要受到惩罚哦~”

“不、不！我不是坏孩子！”王秋生僵着身体，浑身寒毛立起，他恐惧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小丑，手脚冰凉。

近看才发现，小丑漆黑的眼眶里，那两坨东西根本不能称之为眼珠。

他战栗到骨骼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小丑却像猫捉老鼠一样，用似笑非笑的邪恶目光上下打量着王秋生，迟迟没有动手。

这给了王秋生一点错觉——

左右都是死，那么……

他把心一横，猛地掏出刀，狠狠刺向小丑：“你去死吧！”

这鬼东西死了，他就能活了！

“真是一点都不乖呢！”小丑嘴角的红色笑容终于放大到极致。

这一瞬间，才是小丑真正的喜悦时刻。

“砰”一声，刀子还没碰到小丑，王秋生就如那天的贵妇般快速膨胀直至炸成血花，红白相间的肠子流了一地。

他的通讯器也随之掉落在血泊中。

做完这件事后，小丑又笑嘻嘻地走了，来无影去无踪。

伴着小丑的离去，玩偶乐园又变得灯火通明，一派热闹，丝毫照不出死亡的影子。

原地静默了几秒，陈欣突然一声尖叫，她抬头，满脸泪水地看向池醉：

“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你不说，他就不会死！”

池醉摇摇手指：“NO、NO、NO！杀他的不是我，是他自己。”

“怎么可能？！”陈欣的情绪很激动。

“的确是他自己，”薄冰接话，“如果他不攻击小丑，其实小丑并不能把他怎样。”

“是的，”池醉惋惜地看着一地血泊，“如果我没猜错，是不是王秋生问了吴平一个问题，吴平回答的一瞬间就死了？”

陈欣惊愕地停住了哭泣：“你怎么知道？”

池醉突然怜悯地看着她：“傻姑娘，他是故意的呀！”

小丑也是故意的呀！

如果王秋生真的是因为“不乖的孩子”这个理由被小丑杀死，那么他应该跟吴平一样，在回答薄冰的一瞬间就死去，可他偏偏没有。

恰恰相反，小丑并不急着杀了他，反而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比如让王秋生主动出手攻击。

所以王秋生的死，并不是因为他没有做乖孩子，而是因为他违反了乐园守则第六条——请尊重主人。

玩偶乐园的主人是谁，已不言而喻。

但池醉还想知道：当玩偶乐园的主人自己违背自己定下的规则时，会发生什么呢？

或者，这规则根本就不是主人定下的……

他需要更多试验品。

陈欣明显被这个事实打击到了。

“不会的、不会的……”她捂着脸痛哭起来，“大家明明都是同伴，为什么……”

“别为他伤心了，王先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