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他老人家开开心心的走。

林初一听到这话，突然很想哭，可眼泪早已干了。

她捋了下耳边的碎发，避开秦淮的对视，“过了这个路口你把车靠边停一下，我下去买个东西。”

……

林初一下车跑向附近的便利店，秦淮捏着山根，用拇指一侧偷偷揩去内眼角处的湿润，等人回来时又恢复一贯的冷硬，淡淡问她，“买了什么？”

“冰袋。”

林初一坐进车里，拿着冰袋捂在秦淮脸上，大冷的手冻得通红，“假恩爱也得像一回事，你脸上的手印那么明显，秦爷爷一眼就能看出来，还好我手型，敷一敷应该能退下去。”

“手型力道却不轻。”

“我以后不会打你了。”

“想有以后也不可能了。”

“……”

她都已经决定跟林若风走了。

秦淮垂着眼，林初一盯着他那长到能勾勒出落寞的睫毛，没有一点心疼是假的，“以后，你肯定会找到一个温柔善良又可爱到爆的妻子，等你好消息了。”

“我不会再找可爱的了，更不会找像你这样的。”

秦淮侧过身，兀自捂着冰袋看向车窗外。

林初一抿了下唇，表情微苦，也把头转向窗外，左手缩进毛衣袖子里，遮住那道他留下的青痕，随后又用右手覆了上去，轻轻握着。

寒冬已至，路边的树木枝桠上，是连一片枯叶都没有了。

……

私人医院。

vip病房里，隐隐传出剧烈而虚弱的咳嗽声。

老爷子又开始咳血了，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秦淮和林初一进来时就看到季教授对着秦家人叹息着摇了摇头。

这一回，是真的无力回了。

秦老爷子最清楚自己的身体，对生死也看得透彻，面对一帮愁容满面的秦家子孙，咳完后反倒是让他这个将死之人来安慰了，“人老了总归是要走的，你们啊也别一个个的在我跟前掉眼泪，赶紧去帮我办出院手续，我可不想死在这冷冰冰的医院里！”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爸，你别瞎！”

严苓最听不得这种不吉利的话，第一个红肿着眼睛站出来，重返职场的历练让她褪去了三分温婉，整个人看着大气利落了许多。

彭佳也是个极其感性的人，最经不得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这会儿连嗓子也哑了，跟在严苓后头道，“爸，您身体一向健康，怎么突然就诊出肺癌晚期了？我不信，肯定是您联合季教授一起骗我们来了！”

秦老爷子听了，笑着摇了摇头，“我倒也想骗你们，不过这病早就查出来了，是我怕你们担心一直瞒着，老季一直帮我稳着病情，不然也拖不到今。”

瞒瞒瞒，因为担心，所以才一直瞒着。

可是迟早会有发现的一啊。

林初一想到林若风，心脏又猛地被刺了一下。

这时，秦老爷子越过人群看到了她，可能是回光返照的缘故，精神头一下子好了很多，“阿淮，我念了那么多，你总算把林丫头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