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缩着身子，想要停止哭泣，但是酸胀感就像是一把冰冷的铁锤，不断捶打她的内心，她只能不断抽噎，感受被泪水浸湿的枕头。她想怪谁，却发现谁也怪不了。森鸥外有自己的一腔抱负，她不能害他因为自己的爱恋落得和川水早纪一个下场。可是她也没有错，她只是喜欢一个人，恰好这个人比她大。但这就像是一道天堑，将他两人在一起的希望猛烈斩断。

她已经不想管明天眼睛会有多难堪，会有多少人用好奇的眼光打量她，又会有多少流传出来的风言风语。她什么也顾不上，现在除了哭泣，她没有任何办法表达自己的心如刀绞。好像是从悬崖坠落，底下是万丈深渊，周围是黑风孽海，她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着狂风怒吼，不断下沉，沉到最底，和那些枯株朽木一起烂在黑暗中，从此不见天日。

森鸥外望着大岛美江，她看起来很憔悴，正匆匆的走进医院大厅。她也看见他了，但是这次她既没对他笑，也没对他招手，她直直的扭开头，避开他的目光，就像是看不见他一样，从他身边快步走过。

他握紧手里的文件，站在冰冷的走廊，在阴影里无悲无喜模样，看着她仿若避如蛇蝎一样离开。明明结果和他设想的一样，但是以往设局成功的满足并没有出现，他反而有些懊恼，他大概是被她那股单纯无畏的爱冲昏了头脑，才会出现这种如此不正常的反应。他走向和她相反的方向，在阴暗处，在晦暗里。最快

窗外的风很大，拼了命的想要把窗子敲碎。

“她会来吗？”他好像是在问爱丽丝，但是也好像是自问。

答案似乎相当明显，时钟已经指向八点，门没被敲响，他身边也没有女孩的身影。今晚陪伴他的只有无边黑暗和怒吼狂风，就和那些她没有来的日子一样，他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度过长夜，竟然觉得有些孤寂。

慢慢走过房间，他发现哪里都有她的影子，它不讲理的占据了所有的空气。

他看着一对精美茶杯，它们很秀气小巧，蓝色背景，上面画着点点繁星，底部分别刻着他们两个的名字。

“这里天天黑漆漆的，我想送给老师星空。”她托腮看着森鸥外打开礼物，笑的眼睛眯起来，幸福的像吃饱喝足的猫咪。

“这是老师的星空，”她开心的指着底部，然后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声音小了起来，指着另外一只杯子说：“这是我的。”

“美江的星星也送给我吗？”他笑着打趣。

“只是免费给你看！”她鼓起脸，撅着嘴。

他将它们从橱柜拿了出来，明明没有落灰，他却感觉上面布满了灰尘，他温柔用热水洗去不存在的浮尘，模样是待情人，待爱人。

大岛美江那双亮的人不敢直视的眼睛浮现在他脑海中，“你才是星空啊。”

可惜，恒星总有被燃烧殆尽时，它们也黯淡了。

她躲在被子里，听窗户被猛烈拍打的声音。

她不敢见他，她怕自己会再次哭出来。他太过体贴，这种时候还照顾着学生的心思，不说不闻不听不看，六根清净，他比那些高僧们造诣更高，关怀之至又冷酷无情。她却多希望他能找过来啊，即使这是错误。可是他听不见她心里的期盼，她什么也等不到。

往后几日，她毫不顾忌的浪费体力使用异能，累的没有丝毫力气，借口不去森鸥外家。她知道这很懦弱，但是她仅仅是想找个理由避开他，哪怕它听起来很荒谬。

她待在冷冰冰的家里，什么事情都懒得做，只想放空一切。房间里一点人气儿都没有，她打了个寒颤，准备去加衣服。

衣柜里的衣服，色彩鲜艳却不艳俗，第一天入住时带过来死气沉沉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往下是各式花样的首饰，珠宝是闪耀光泽，玉石有淡淡光晕。很多都是森鸥外送给她的，他知道她喜欢这些。

她们之间的记忆，关切和温柔好像都在那天的哭泣中不见了。

她抚摸这些东西，指尖感受到阵阵凉意，明明当时收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