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家干嘛？”

“姐姐想帮你叫的士。”

“哦.东直门。”

“东……什么？”

“东—直—门！”

“东直门……是哪里？”

“不是吧，”很是鄙视，“你人在北京，连东直门都不知道。”

对话结束。

反正，她是没那个能耐跨越千里，把这个不知自己身在何地的家伙送回家了。

刚这么想着，酒鬼就突然起身，从花瀑下出来——

看上去像个小鬼，个头却意外很高。在南方她的身高已算少见，今天还穿高跟鞋，酒鬼却仍能平视看她。

暗中测算着她的身高，对方却冒失地一把握住她手腕。

“比起送我回家，请你帮我另一个忙好不好，大姐姐？”

这么恳请完，酒鬼便拉着她回刚才抽烟那个位置——

“拜托你保持刚才那个姿势，再站一会儿可以吗？谢啦！”

到此，终于明白这个人在讲什么了。

她是想让她站在这，不要动。

明是明白了，可是，为什么？

一边疑问，一边嫌弃地拍拍被那脏兮兮的酒鬼抓过的部位，却还是觉得自己被她染上了污泥。

正在不满，就重新回到花树下的酒鬼再一次冲她叮咛：

“这次可千万别再动了噢，谢谢你！”

又是“谢谢。”

虽然用了礼貌用语，她却丝毫不觉得对方礼貌。

想转身走人的，却最终败给好奇心。

“喂！”对失礼的家伙不必讲礼数。

“干嘛？”对方倒是反应很快，知道她是在叫她。

“为什么不让我动？”

女生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自顾自重新坐回花下——

视野再次上扬，映入眼帘的是灯光，花树，和遥远夜空中雪白的月亮。

“真美。”忍不住赞叹。

“你说什么？”

以这一切为背景、站在画中的美丽女人没有听清这两个字，气急败坏：

“我问你为什么不让我动？”

回过神，酒鬼认真地回应：

“因为你站在那儿，构图最好看啊！”

***

北京人。喝了酒。像个高中生。……

构图。

“中原同乡会在我们旁边的湘菜馆迎新！好可怕啊，啤酒都扛第四箱了！”

刚才，因为看到熟面孔跑去隔壁湘菜馆“侦查”的服装系学妹回来跟大家汇报。

“喂！”又叫酒鬼，“你是不是在湘菜馆参加迎新会？”

似乎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酒鬼猛地拍一声脑门。光听着都觉得疼。

“你怎么知道？！”一脸震惊。

我还知道你念叶城美院呢。

略过这一句，唐翘楚再次不理女生的抗议走向她：

“走，跟我回湘菜馆。”

“不要，”酒鬼像玩具就要被没收的小孩，朝花影更深处躲避，“求你站回刚才的位置，我真的很快就能画下来！”

见过耍酒疯，没见过喝醉了求着要画画的。

忍不住揶揄她：

“必须站回刚才那里，其他位置你就画不来？”

对这个本是嘲讽的问题，女生却完全认了真。

“有道理，”一边琢磨一边从花树下爬出来，“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找找看哪个位置更好。”

谁有的是时间？

而且，谁要陪你在这个黑灯瞎火、满是污泥的地方“再找找”啊？

正在心中这么吐槽，手机响起来。

“我要走了。”看完信息，唐翘楚说。

“……你可以不走吗？”酒鬼很是不开心。

“不可以。”

唐翘楚说完转头，然而没走几步，又还是回来——

“你也跟我走！”

***

原路返回。

这一次，酒鬼出乎意料地听话，乖乖跟着她。

走到灯光充足地方，才终于看清她的长相：

虽然满脸的泥污，但平心而论这酒鬼长得很清秀，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就是还没张开，看上去像个小孩。

双颊因为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