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早上天亮得好像格外早，工藤新一起来时外面已经天光发白，窗户内侧起了浓浓的雾，虚化了外面的景象。

他擦掉一块玻璃上面的雾气，看见外面茫茫地雪落下一片。

哈着热气套上保暖内衣和伴郎服，外面还加了件厚大衣负责保暖，他喝下一杯温开水暖身子。

手机上定好的地点是这里市中心新建的一家酒店，工藤新一放好适量的鸟食之后就离开了。

早上的天是莫兰迪灰，透着一股沉闷的压抑，并不算好。室外室内温差太大，脸都冻得泛红。

四肢都僵硬了。

雪地反射出的光发白，亮得刺眼。

“好冷好冷……”

王黎静静地看着身旁的短发女生，她戴着一个黑色的渔夫帽，和他手上拿着的帽子是同款。别人看不见她，但是他能看见。

“明知道今天零下十几度还穿这么少，该你冷的。”

短发女生扬眉，看起来略显不可置信：“同事友谊没有了呢。”

王黎弯唇，低声用韩语道：“别讲话了。不然会被别人听到的——”然后毕恭毕敬地向负责检查邀请函的工藤新一递出。

短发女生下意识看去，在看见工藤新一的那一刻一愣，正好碰上他的视线。那一眼实在太奇怪，她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被人类看见，但还是略显慌乱地摸了摸手臂。

工藤新一注意到王黎的时候，发现他似乎在说话。但是他身边没有同行的人，自言自语，很奇怪。

光看唇形他不能分辨出到底在说什么话。

接过邀请函的那一刻上面注明是韩国人，邀请函却用得是汉语，所以刚刚可能是在说韩语。

看到他旁边的时候，虽然是团空气，却让人不得不留意。

王黎经过工藤新一时，轻微的风呼过。

婚礼现场座位安排得很散，王黎的左边是三澄美琴，右边是姜美来。

张满月、毛利兰、佐藤警官三位伴娘提前去看人化妆的情况，顺便禁止新郎官及其伴郎进入。

说实话，有个张满月在，其他人确实不可能踏进一步。

短发女生到达化妆间时，从窗户可以看见张满月挡住了门。

这里面有镜子，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其能够照到的地方，以防止这副「鬼」样被人发现。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都成地狱使者了，这个限制仍在。

以至于她在街上大多数时候都是摘下帽子的，不然从镜子里看出一团空气的样子——那可能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从解决完班舒他们几个人的死亡事件之后，她就感到特别的疲殆。这并不是一份好工作，这甚至不是一份工作。

这是惩罚。用带走一个个死者，来换取救赎的惩罚。

这是惩罚。用带走一个个死者，来换取救赎的惩罚。

宿命论把一个个死者串联了起来，没有任何人能够打破。

张满月回过头就发现靠在窗边的她，看了一眼其他人慢慢走了过来：“绘罂xi？你头发怎么剪了？”

“太长了不适合奔波，就剪掉了。”梨绘罂耸了耸肩。

“你怎么这么明目张胆来这里啊？王黎呢？”张满月左看右看，显得有些忧虑的样子。

她说：“在宴客厅里。”

婚礼开始时播放的是门德尔松著名的《婚礼进行曲》。

梨绘罂靠着门框，大厅里没有镜子，但还是要避开和人群的接触。四平八稳，婚礼进行得很顺利。

她却忽然一愣，翻开手上的生死簿，里面多出了一张卡片。

死者景山纯，年龄29岁，死因气管破裂颈动脉出血，死期2月14号。

梨绘罂到处张望了一番，看见坐在位置上本该看着婚礼进行的王黎此刻不见人影，张满月还站在台下，似乎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景山纯景山纯景山纯景山纯……？

怎么偏偏死在今天？

梨绘罂离开宴客厅，拐进了后院。

她记得小会客厅好像有所有来客的姓名和座位号，地狱使者并不能阻止任何人的死亡，但起码可以往后推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