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坐上了陆总的副驾驶，不知道是不是一起吃过霸王餐的原因，这一次程念川倒是不怎么紧张。

今天陆深的车上似乎喷了点香水，清淡的海洋和薄荷的气味把狭小的空间填的满满当当，窗外的雨水湿气从窗户的缝隙处挤了进来，和这种香气糅杂在一起，争先恐后的往程念川的心里跑。

两人虽然都没有说话，但程念川的心情莫名的有点雀跃，他看着在雨幕之中显得朦朦胧胧的灯光，买炒面的小店即使门口的店已经被水淹了个彻底，依旧络绎不绝的有人进去，穿着雨衣刚刚放学的小学生，踩着路边的水坑，一跳一跳地向家里走去。

他想，下雨天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好。

陆深看程念川一直看着窗外，抿了抿嘴角，打开了从没打开过的车载音乐。

广播里播放的是一首节奏缓慢的英文歌，女人温柔和缓的声音淌了出来。

陆深对这个效果很满意，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觉得这种氛围十分的适合和程念川相认。

正好赶上了红灯，陆深看着他浓而密的睫毛，问：“为什么想当设计师？”

程念川回忆起自己成为设计师的原因，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因为租房。”

陆深眉头一紧。

程念川接着说：“那时候刚上岸没有地方住，老街那边的房子很便宜，租房的时候遇见了我师父，他教会了我很多。”

陆深面无表情地想，王熙，上学的时候想追他妈，现在截胡自己的人鱼。

程念川还不知道陆深已经给自己师父记上了小本子，还在说：“他还把客厅隔出来给我用，最开始开店的房租，也是他给我垫的。”

陆深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骨节因为用力微微泛白：“就是因为他，所以想当珠宝设计师？”

程念川突然有点迟疑，他突然觉得头有点疼，皱了皱眉说，“好像，也不全是因为他。”

陆深有点期待，眼睛忍不住程念川那边瞟了瞟。

程念川不着痕迹的揉了揉太阳穴，说：“可能也是因为我很喜欢珠宝设计吧，第一次画稿的时候，我就很开心。”

陆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

程念川完全没有感觉到陆总的失落，挑了几件王熙在教自己时发生的趣事说，他感觉今天的陆总比昨天话还要少。

陆深听程念川说一件事，就在心里默默的给王熙记上了一笔。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车越往老街的方向开，路上的人就越少。

到了老街巷口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任何人的身影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下的太大，本来就暗到不行的几盏路灯还是罢工了，巷道彻底的被黑暗淹没。

程念川有点怂的看着巷道，以为很隐蔽的看了一眼手机的电量，心凉了半截，打算和陆总道别后，一路飞奔回去。

没想到陆深率先下了车，打开手电筒。

程念川欣喜若狂的跟了上去。

老街的排水系统不是很好，巷道里的积水几乎避无可避，再加上两人都没有带伞，只能泡在水里向前走。

程念川落在陆深半步之后的位置，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陆深处在阴影中的侧脸，雨水顺着他的下颌角留下来，然后滴到他的喉结上。

他这才发现，原来陆总的喉结这么好看。

陆深感觉到了程念川的视线，镇定的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但耳尖已经红了个通透。

等到了程念川的家门口，陆深还在感叹这段路实在太短了，他把光挪到合适的方向，让程念川更方便开门。

推开门，程念川有点迷惑的看着站在雨中一动不动的陆总，小心翼翼的问：“陆总，不进来吗？”

程念川以为陆总突然有什么急事，但看他浑身湿淋淋的样子，程念川有点担心陆总这么回家会生病。

要是因为送他回家而生病的话，程念川觉得自己一定会被自己的良心磨到睡不着。

陆总没想过程念川会让他进去，毕竟小人鱼之前和他相处起来还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