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纳？自然是笑纳了。

那太监别说推辞了，一见这鼓鼓囊囊的样子，眼睛都直了，直接给接了过来，往怀里一揣。

留儿欲言又止，看了那后面两个一眼，而大太监显然就当没看见。

留儿一敛眉，退了回来，刚刚那些动作自然是做给后面两个看的了——

你们都瞧见了，本来你们也有份的，而且从一个袋子里头放到另一个袋子，自然都看得清楚有多少银子，只是碍于前面的面子不好一个一个地发而已，全装进一起了，至于最后你们能拿多少，甚至能不能拿到，可就与我无关了。

韦臻哪里看不出留儿的意思，不过挑拨离间这种事，她乐见其成。

那太监刚刚把钱一拿，就掂量出斤两来，也不在“怠慢”这个问题上发作，悠悠来了一句：“算你们识相——我们走。”

前半句是冲韦臻的，后半句是冲自己带来的小太监的。

韦臻等自然又是一番行礼，王泥颠颠儿走上前，引人出门。

等他们的身影从门口消失，王泥小跑着回来，一副牙痛的表情：

“留儿姑娘，您这是……给了多少啊？”

为首的太监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跟他说话还带着点客气，俨然一副见面是朋友的样子。

留儿看了韦臻一眼，道：“五十两。”

王泥倒吸口气，有点肉疼：“这么多……”

韦臻淡淡扫了他一眼：“嗯。”

原本是没这么多，但是他们要这个太监帮着在宫里说点好话，价钱一翻；王泥有所怠慢，赔罪又是一翻。

不过这些话不适合大庭广众说出来，而留儿也是燕朝宫廷里出来的，这些门道也是懂的，当下怒其不争地瞪了王泥一眼。

王泥自然有些莫名其妙，他纵使机灵，但对这些没听过没见过的事当然不很了解。

韦臻却不再管他，倒是看向台上那个垂着头的杂役，道：“台上的，过来。”

随后转身向后面的正屋走去。

陈强心头一动，喜色跃到脸上，随即被他硬生生收敛下去。

……这算是入了掌柜的眼了！

陈强有些急匆匆的跟上韦臻的步子，落到王泥眼里心里更不是滋味：

“留儿姑娘……”

留儿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叹得王泥心都吊起来了，先对其他的人吩咐了继续干活，然后招招手：“你跟我过来吧。”

于是王泥也亦步亦趋地跟着留儿去了另一个方向。

不多会儿，屋子里只留下一干面面相觑的杂役，不知道谁先捡起了帕子，小楼里又沉默地擦拭起来。

那边韦臻端坐在首位，下面的陈强低头站着。

韦臻抿了口茶，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嗯了声：“坐。”

陈强：“不敢。”

韦臻没说什么，放下茶盏悠悠道：“把头抬一抬。”

陈强依言抬头，四目相对，韦臻眸子一闪，牵了一下嘴角：“生得不错。”

陈强又把头低下去，像足了一个老实忠厚的下人。

韦臻又问：“生得不错。椅子是你自己做主搬的。”

虽是问句，但是语气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