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洗个久违的热水澡，习知新换上干燥平整的睡衣从浴室出来，一屁股坐在床边擦头发，床垫陷下去弹了一下，他愣了愣，简直有点不习惯从铁板上下铺回到正常人类的感觉。

幸福安稳地有点不踏实。

他转头看看房间四周，还是离开时的模样。

瞥到床边的挂画，素描的笔画缱绻温暖，画上胖胖的病姑娘睡得酣甜，他想起今天在考场门口，笑得眉眼弯弯灿烂的脸，很多事情，好像一瞬间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她能健康快乐地长大，站在他面前，这些还不够可喜可贺吗？

次日，归班。

习知新路过教学楼时抬头瞅了一眼刚结束的月考排名，仍然是榜首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他下意识去看第一是谁。

这一看，就不免张口“嚯”了一声。

走回教室，看见他“优秀”的同桌，脚步都轻盈了，“可以啊！”

“可以什么？”温尔雅丈二的脑袋摸不着头脑。

习知新指指自己的空位，“我是不是给给你让个座儿啊？”

温尔雅这才回想起来，噢，对嗷，上次月考她似乎考得很不错来着……

她满心都在借由刷题来逃避思念，这几日每天倒计时他什么时候回来，哪里还顾得着别的。

“所以呢，你上次说的，还算不算话？”她想起上次最后谈话的挫败。

习知新回过神想起那口舌之快的一茬，顿了顿，放下书包道：“我上次说的……是考过我，这次我都没参加啊……”

“所以？”温尔雅蹙眉瘪嘴瞪他。

习知新被她这幅小孩被抢玩具的表情逗笑，“下次考过我，一个愿望。”

“就一个？”温尔雅得寸进尺，“人家杨过大侠都是三根银针起步的！”

“那你想当郭襄？”

温尔雅一噎，“那当然还是更想当神仙姐姐……”

习知新：“……那就好好修炼。”

温尔雅眼眸一亮，“嗯！”

习知新坐下拿出书，准备早读。

忽然看见旁边人拿出张草稿纸开始奋笔疾书。

“……你干嘛呢？”

“列愿望清单！”

“只有一个！”

温尔雅瘪瘪嘴，“那更得挑出个最优项啊！”

习知新很想重申一下，自己是四年霸榜无中断选手，但舔了舔嘴唇，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又觉得就这样也挺好。

沈飞檐背着包眉飞色舞进教室，一见习知新就来劲，“诶，兄弟，读着呢!”

习知新仿佛看见他四十年后退休买菜路过早点摊的样子……

“嗯，你也来读书啊。”

“不然能去哪，大家都读嘛！”

“听说你去英语竞赛了？被老师绑架了？”

“没，我自愿报名。”

“转性了？不死磕数学了？”

“磕到你这堵南墙还不够么？怎么样，什么时候去领奖啊？”

习知新移开目光，翻了一页手下的书，淡淡笑，“那么多尖子生呢，拿不到也很正常吧。”

沈飞檐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俯下身看他眼睛，“喂，兄弟，别人拿不到正常，你可是习大神诶？你的手下败将可都是理A啊！请你正视自己的实力。”

“你听说过许皓明吗？”习知新反问他。

“谁啊？哪个学校的？没听过。”沈飞檐挠挠脑袋。

习知新点一下头，“相信我，你很快就会如雷贯耳了。”

一天下来，多得是期待他拿奖的，甚至还有预祝他保送的？？？

出关的解脱感就像打湿的棉花，瞬间增了重。

习知新忍不住戳戳同桌，“如果我发挥失常了，没拿到奖，你，你们会觉得……很失望吗？”

温尔雅愣了愣，从没想到能听到他说出这样的假设，她想了想，伸出笔杆，笔头上的毛绒小熊戳戳习知新耷拉的嘴角，“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我觉得没有人有资格责怪你，因为你自己已经是付出最多的人了。无论你是满载荣誉，还是心有遗憾，你都尽力了不是吗？而对我来说，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