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圆月格外地凉，月光本凄冷，小狐狸趴在祁听怀里，低头只能看见从章芸身上滴落下来的血迹，深红色的一团，在深夜中显得尤为恐怖。

那黑衣男人的速度极快，就连祁听也只是勉强能跟上他，并不能超越。

约莫半个时辰后，那黑衣男人在一树林前，向小园环视周围一圈，却发现这景色莫名熟悉。

她却不记得有来过这地方。

“大师，我已准备好...”树林里走出一个人，兴味冲冲地冲着黑衣男人道，却在看到祁听的瞬间止住了话。

祁听见到他也是一愣，他紧锁着眉问那人：“方乾，你为何在这？”

方乾心中对祁听一直带着莫名的恐惧，这会被他抓住自己干坏事，一下子便慌了神。

“大师，你不是说只会将妖人之后绑来吗？”方乾撇开眼不看祁听，只心虚地问黑衣男人。

被称作“大师”的男人喉间发出了阵笑声，他声音嘶哑得很，在这夜里显得尤为诡异。

“大名鼎鼎的雲齐上仙来了，岂不是正好当我们的器皿？”

言罢，黑衣人手一挥，几人瞬移到了树林中的一片空地中。

四周是零七八落栽着的松针树，中央有两块并立摆放的石坛，左边那块上躺了个面色苍白的大汉，大汉两眼无神地张着，唇上却被抹着鲜红的血。

若是李老婆子在，她必定会痛哭着扑上去喊“大牛”。

他衣襟敞开，露出被剖开的腹部，他腹部的切口同先前的五人一样，十分平整。

唯一同那五具尸体不一样的是，大汉腹部内被填满了内脏器官，只是器官的表皮血色不尽相同，就好像...并非来自同一人。

向小园还在盯着那器官细细地看，黑衣人却默念了几声法诀，地面随之一震。

粗大的藤蔓拔地而起，溅起不少泥块。那藤蔓下粗上细，微微卷曲的藤蔓尖直直冲着黑衣人去，在触到奄奄一息的红衣女子时自发卷起。

向小园还未反应过来，章芸就被藤蔓吊到了那大汉的正上方。她衣裳完整，甚至算得上严整，却全身都往外渗着血，血珠汇到脚尖再往下滴落，正巧滴在大汉腹部。

明明只有几滴血，那些内脏却渐渐都有了血色，心脏也在微微跳动。

“你在摆血契阵？”祁听见状脸色更加难看，冲着黑衣人质问道。

黑衣人颇为赞赏地抚了抚掌：“雲齐上仙果然聪明，如此古老的阵法都记得明白。”

“血契阵？血契阵怎会是这样的？”方乾惨白着脸插嘴，“血契阵为何要章芸的血？难道...”

向小园原以为方乾同黑衣人是一伙的，但看这模样，方乾也同他们一样，完全被蒙在鼓里。

“血契阵当然就该这样。就你了解的那个小阵法能提升的那点修为，我一天便能练上，这个可是能让我直接成神。”黑衣人走到了石坛旁边，伸出被黑布蒙得严严实实的头接住了章芸身上滴落下来的血，“章芸便是妖人之后，你不知道么？”

“你原本想将雲齐上仙身边那个小丫头炼化吧？可惜废了这么大的劲，却没发现想要的东西一直围着自个转，如此蠢笨，也不知岛派方掌门为何选你当首席弟子。”黑衣人轻蔑一笑，一把攥过方乾的领子将他狠狠掼到地上，再伸出脚碾住了他的脸。

祁听站在一旁看着，却没有阻拦的意思，只是开口问他：“这血契必得配以引雷镜完成，想必引雷镜并非灵力受损，而是被你拿去了罢？”

黑衣人不意外他会猜出这点，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方乾整个脸都被他的脚踩得有些扭曲，脑中一阵剧烈的痛，他丝毫不怀疑黑衣人可能会直接将他踩死，便着急道：“引雷镜在我这，你放我一命，我马上给你！”

黑衣人低头看他，手上青光一闪，凭空出现了个小木镜，那木镜周身还萦绕着一圈黑雾。

“哦，你是说这个吗？”

方乾睁大了双眼，挣扎着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同那木镜一模一样的镜子，只是少了黑雾。

“你骗我？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