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妹妹出了东宫，顾衍昀才腾出空来给陆流光拨电话，听流光说起当时的情形。

恋爱以来她一直态度坚决不愿公开，连阿晚也瞒着，这回面对父母竟然坦然承认，说不惊喜和感动那是假的。

他隔着电话笑得欣慰：“我以为你会否认的。”

“那实在太委屈你了。”陆流光似乎轻叹了口气，转而换了个话题，“你什么时候来接小猫？”

陆流光好像是在宿舍，顾衍昀隐约听到伊薇特在旁边哄小猫咪喝奶，还没被领养的三花猫和小橘猫正喵喵叫着。

“明天上午你要送杨教授和陆教授，下午我要出席第二十三届国际花卉博览会，晚上有慈善晚宴，后天一整天都是接连不断的会议，再往后三天带领特派巡视组前往天竺海外行省……”

顾衍昀一阵惆怅，又是好几天不能见面，好不容易流光不忙了，他又忙起来了。再加上流光也快放寒假了，算下来最近一两个月见面机会屈指可数。

再不抓紧时间多见几面，又要等一个寒假了，顾衍昀当机立断：“择日不如撞日，我今晚来接两只小猫吧。”

陆流光今晚倒是没有安排，原本是打算陪父母的，但二老想静静，估计见着她反倒心烦。

“好的，那我陪蕴蕴、伊薇特吃个饭，再收拾收拾小猫的东西，八点西门见。”

北门附近是教师家属区，晚上的时候人少，灯光也暗，陆流光担心和顾衍昀一起被拍到，一般都和他约在北门见面。

约的是八点，两个人都提前十多分钟便到了。开车的是程林，他笑着向陆流光问好。

这些日子陆流光跟这位东宫首席主管、太子一等秘书也算是熟人了，去顾衍昀私宅蹭吃蹭喝的时候经常是程林接送。

说起来关于程林东宫首席主管这个职务，陆流光还闹了笑话。她以前都叫程林“程主管”，也怪古装宫斗剧里的东宫主管都是太监，有次她和程林说话的时候走了神，直接叫了声“程公公”，令程林哭笑不得，只好让陆流光以后叫他“程秘书”就行。

陆流光两手各拎着个猫笼子，又背着大大的背包，上车以后笼子被放在程林旁边的副驾驶座上，顾衍昀和陆流光则坐在后面。

“这是奶瓶和奶粉，猫粮还剩了一周的量，猫砂快用完了，沐浴露正好两瓶，粉色的碗是小胖的，蓝色的碗是大花的……”

陆流光介绍起背包里的东西，又嘱咐顾衍昀要让人照顾好小猫，一边说还一边摸着三花猫光滑柔软的肚皮，橘猫则懒洋洋地趴着睡觉。

车开到宫门口就停了下来，程林把小猫送到东宫和栖霞宫，顾衍昀则坐到了驾驶座，笑着转过头，卖了个关子，“我带流光去个地方。”

于是车开出皇城区，开上高架桥，周围的霓虹闪耀高楼大厦嘈杂喧哗逐渐被沉默又昏暗的田野夜色所取代，冲击平原地势起伏和缓，月色亦温柔，银白柔光倾情洒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上。

旷野之中唯一的一对恋人也沐浴在月光之下，顾衍昀牵着陆流光的手，二人一前一后走在窄窄的田垄上。

冬天的田野很干净，几垛玉米秸垛闲散地立着，偶尔会碰到一棵树，叶都落尽了，光秃秃的枝桠舒展着伸向遥远的天空。寒冬倒也不乏绿意，一畦畦暗绿色的冬小麦苗排得整整齐齐，蚕豆扇形的叶子也是青翠欲滴。

陆流光饶有兴趣地蹲下身子研究蚕豆叶子的形状，若有所思：“不知道这个叶子能不能做成落叶书签？”

上次的枫叶书签被顾衍昀夹在他最喜爱的《十四行诗》的书页里，旁边还有陆流光第一次送给他的那朵早已干枯的木槿花。

今晚的温度降至零度以下，风却不大，陆流光穿的还是上午那件天蓝色加绒绣花袄裙，又披上了银白祥云锦绣连帽斗篷，顾衍昀将斗篷上的兔毛帽子盖在陆流光头上，倒足以御寒。

似乎是为了搭配女友银白色的斗篷，顾衍昀刻意披上了银黑斗篷，两人走在一起终于有了些穿着情侣装的意味。

“这是我们头一次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