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陪我走走吗？”秦妈妈起身走到江焕面前问他。

江焕点点头，没有多言。

两人走在花丛里的小路上，空中类似于萤火虫一样的小东西从眼前飞来飞去，不仔细看的话，真的就像萤火虫一样。

“小焕，你，恨过我吗？”

这是江焕第二次听到这种类似的问题，他不禁苦笑一下。

他不知秦妈妈和江母为什么都喜欢问这个问题，也不知他们俩问这个问题所想表达的意思是不是一样，但他知道，他的答案是一样的。

“不恨”，这就是江焕的回答。

就像他无法恨江母一样，对秦妈妈这辈子也无法去恨，因为他们都是选择了从自己的角度去爱自己的孩子，爱这种东西，本身没有错，错的是明知不可而为知。

“你这孩子啊，”秦妈妈说；“就是太懂事了。很久以前，我也问过岩岩这种问题，你知道他怎么样回答的吗？”

“？”江焕侧头好奇的看着秦妈妈。

“他……”秦妈妈回忆里带点苦涩说：“他说他恨死我们了。”

七年前，秦妈妈得知秦岩以为自杀被送去医院，当她坐了10多个小时的飞机赶到医院，看见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秦岩时，大哭起来。

而病床上的秦岩不肯看她一眼，秦妈妈哭着说了很多道歉的话，最后问秦岩恨不恨他。

还记得秦岩当时背对着她，语气毫无感情说：“恨，我恨死了你们，可是那有怎么样，比恨你们我更恨我自己没有能力去保护他，去保护我们的感情，我最恨的，是我自己而已。”

后来，病床上的男孩长大了，开始拼了命的去学习，去挣开架在他身上的枷锁，直到他有了去保护自己喜欢的人的能力，才再次回到喜欢的那人的身边。

“小焕，”秦妈妈轻唤，“阿姨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江焕答：“嗯。”

“你还喜欢岩岩吗？”

问完，秦妈妈眼神里带着三分期待和七分害怕的看着江焕，江焕看着不远处的亭子，双唇紧闭。

由于他的沉默，秦妈妈以为是自己太过失礼，急忙道歉：“小焕，不好意思，是阿姨太过突兀，如果……”

“喜欢。”

我很喜欢他，甚至超过自己。

酒精微醺上头，丝丝晚风吹的他大脑放空，此刻他不想在骗自己了，喜欢就是喜欢，他骗不了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不喜欢。

得到这个回答，秦妈妈既欣慰又心疼，欣慰自己的儿子并不是单向喜欢的那方，他的坚持终究是有回应的。

心疼则是江焕回答时语气中那丝被压抑住的无奈，这孩子，可能在很多方面比秦岩爱的更难，更辛苦。

终究这是一份不被世俗所接受的感情，那就让作为母亲的她去抵抗这些所谓的世俗吧，她希望她的儿子余生幸福且快乐。

想通这些后，秦妈妈打算把自己助攻的身份发挥出来，她喃喃道：“如果是岩岩可以亲耳听到你的回答该多好，这孩子当初为了你，真的是命都可以不要，你看见过他手腕的疤吗？”

“？”江焕满眼疑问，这个他还真没有注意过，或者说每次秦岩看见他，都会可以去隐藏这道疤。

“啊，你不知道吗？”秦妈妈做出表情夸张的懊悔模样，“诶，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岩岩又敢怪我多嘴了。”

江焕有些无语，秦妈妈实在太刻意了，算了算了，反正他也好奇秦岩的事情，接话问：“阿姨，您说吧，就当是我好奇吧！”

“那这是你让我说的啊，到时候岩岩问起来，你要帮我掩护。”秦妈妈看着江焕，江焕纠结的注视了秦妈妈一会，点点头。

等到江焕同意，秦妈妈才松口气，继续说：“就是，那时我们把秦岩送出国时，刚好听说那边有一个十分出名的戒同所……”

戒同所三个字一出，江焕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这个地方他没有去过，但是听说过，魔鬼式的管理，令人呕吐的折磨手法，甚至前几年还有新闻爆出不少孩子在里面受不了自杀。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