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请”出去后, 沈鹤回头淡淡瞥了一眼站在周围的同事以及灯光下的朱明杰。
大部分同事都神色如常, 可能是因为spark的摄影师大多数都在拍摄的时候对捣乱的人脾气不好，他们见得多了并不觉得什么，只有道具组和沈鹤打过交道的几个姑娘露出片刻的惊讶。
她们没有想到竟然也会看到沈鹤生气。
而朱明杰的表情就只有两个字——尴尬。
时尚圈和影视圈有黏连，但并不完全互通, 一般来说业内普遍认为时尚圈更高级一些，而时尚圈又以摄影师为重。
沈鹤是在法国时装周走了一圈, 随手拍摄的照片被emma网站选中的摄影师，而朱明杰只是个在娱乐圈刚有点姓名的新人演员，地位强弱一目了然。
更何况朱明杰的团队虽然被赶出去大半，但还是留下了两个助理从旁协助, 沈鹤的分寸拿捏得很好，抉择去与留没有任何问题, 朱明杰也不敢有异议。
他甚至在心里对刚才经纪人说的话感到不满。
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没事为什么要得罪人？
现场恢复了安静与秩序，没有外行人指指点点，沈鹤重新投入状态, 但正如他之前所说，他不拍了，关上的相机没有再打开, 人只是站到丁颖身后，看她镜头下的画面进行口头指导。
其实丁颖挺有悟性，从他们第一次一起给缪珊拍照的时候沈鹤就能感觉到，丁颖擅长的是捕捉颜色, 而朱明杰站在他们搭建的景内显得寡淡，正需要丁颖这样的照片特点来进行调和。
经过沈鹤几番指导，再由他握着相机微调了一些数据与角度后，丁颖步入正轨，十分迅速地完成了一组拍摄后，朱明杰被带去换衣服。
沈鹤拿着手机点开与程朵的对话框，在这间隙把摄影棚里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告知。
程朵：？？？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有这么蠢的人？还能当经纪人？
沈鹤：可能他们觉得对陈承不满意之后你立刻换人安排了我，产生了他们在这场谈判中占据优势的错觉吧。
实际上他们只是程朵借机架空陈承的工具而已。
程朵：是我不好，我给她们脸了。
程朵：那现在你怎么样？
沈鹤：现在丁颖拍着呢，我就当自己画个草稿练徒弟了……而且说实话，拍朱明杰还挺锻炼人的。
沈鹤：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和陆旭相提并论，差得远了好吗？
程朵：哈哈哈哈，对对，陆旭是硬照最好的演员。
放下手机，沈鹤见丁颖正在打量自己，他摸了摸脸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丁颖摇头说：“不是……就是第一次见你这样露出讥讽的表情，实在是太意外了。之前几次见你，你都是很柔和的，没觉得你有多在意过什么东西，连去时装周都很顺从地接受安排。”
丁颖组织了一下措辞，继续道：“这么说吧，在今天之前如果有人和我说沈鹤在摄影棚里把某演员的经济团队轰出去，我肯定不信。但是……”
但是这真的发生了。
就很匪夷所思。
沈鹤沉默着审视了一下自己，发现确实如丁颖所说，刚才他做的事情算是一个有些反常的行为。
沈鹤一直以来对很多事情都是不太在意的态度，他性格和软，从前被误解是陆旭男粉，或者误会他要炒作出道的时候，沈鹤都懒得去解释。
他的性格如果有标签，那标签就是淡然。
但他自己又清楚地知道这次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因为……
“是因为那个宋经纪说了陆旭不好吗？”丁颖见沈鹤默认，不由得感叹，“哇，真没想到男粉也有这样护犊子的心态！”
沈鹤下意识皱眉反驳，“我不是陆旭粉丝……”
说到一半突然想起，spark目前没有人知道他们真正的关系，沈鹤只告诉了《最佳搭档》的八人。
朱明杰换好了衣服已经站在镜头前就位，在整理造型的间隙眼睛往沈鹤这里看了一眼，他便及时停住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继续聊照片。
“等会儿这个场景你试试看